皇宫里,阮老爷和皇帝相对而立。
“阮希贤,你女儿已经嫁给朕的儿子了,解药呢?”皇帝受双生的威胁已经太多年了,现在解药就在眼前,他多一分钟也不想再等。
阮老爷也没有故意拖延,只是慢慢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双生的解药,其实并不难配,所缺的,不过是那一味红花精髓,全天下,只有长安谷那一株,只有阮烟罗才拿得到。
皇帝的眼睛猛地亮了,紧紧地盯着那个盒子。
天知道,他想里面的那颗解药,想了有多少年。
如今,这颗解药就在眼前,他的命终于不再握在别人的手里。
但只是一瞬间,皇帝就把目光从盒子上收了回来,转而盯着阮老爷。
他和阮老爷相识并不是一日,相反,当年那段并肩打天下的日子,皇帝可说是最了解阮老爷的人之一,他深知,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腔胸襟,可装下千丘万壑。
无论当年的事情究竟是谁对谁错,沈红颜死在他的手上,这总是事实。
以阮老爷对沈红颜的深情,阮老爷真的会把解药给他?
皇帝收起所有对解药的渴求,对阮老爷说道:“希贤,朕和你怎么就会走到这一步?”
阮老爷淡然一笑,事到如今,才来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意思?他淡声说道:“皇上,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解药在此,请皇上拿去吧。”
盒盖一打开,露出两颗一模一样的药丸。
皇帝看了一眼解药,却仍是没有伸手,他顿了一下说道:“双生蛊毒,朕体内有,你体内也有,你好歹帮朕打下了这片大好江山,朕怎么好意思在这件事情上抢先,就由你先服吧。”
明明是怕解药有毒,要阮老爷先试药,却说的这般冠冕堂皇,这就是帝王。
阮老爷心下冷笑连连,这么多年过去,皇帝的演技越来越差了,当年皇帝做出这种作派的时候,好歹还是真诚的,足以骗过他的眼睛,可是现在,却这么假。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微一垂眼睛说道:“皇上有命,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话,伸手向其中一颗药丸拿去。
“且慢!”皇帝再次出声,同时一伸手,把阮老爷要拿的那颗解药拿在手中,略微得意说道:“朕比较中意这一颗,你拿另一颗吧。”
在解药这件事情上,皇帝半分大意都不敢有,唯恐阮老爷动一丁点手脚,所以处处算到极致。
阮老爷对皇帝的举动丝毫不放在心上,甚至连不屑的目光都懒得给一个,只是淡声说道:“随皇上高兴。”
他拿起另外一颗药丸,看向皇上问道:“皇上,你确定要我先吃?”
阮老爷这句话的重点是先字,而不是吃字。
可是皇帝的心全在蛊虫马上就要解掉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注意,而是紧张问道:“怎么?你不敢?”
阮老爷沉默了,什么话也不说,毫不犹豫把手中的药丸塞入口中。
“你要在这里留上半个时辰,否则的话,朕怎么知道这药丸中有没有什么对朕不利的东西。”
阮老爷药丸放了口,皇帝也不装了,直接露出本来面目说道。
阮老爷仍是没有半分反抗,淡声说道:“臣遵旨。”
“别站着等,坐吧。”此时的皇帝心情极好,破天荒地给了阮老爷一个座位。
阮老爷也不忸怩,一点也不客气地坐下。
“希贤,其实这些年来,朕时常想起我们一起打天下的时候,朕不骗你,那个时候,是朕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皇帝忽然开口述说地起往事,阮老爷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茬也不搭,只是听皇帝说着。
“那个时候,朕的雄才大略,你的运筹帷幄,还有红颜的大将之才,我们三个在一起,征战天下,所向披靡,那是何等的快意?”
“那个时候朕想,这片天下虽大,但总有一日,一定会全部臣服在朕的脚下。”
“可是偏偏出了那件事情!”皇帝的声音带了恨意,眸子里全是不甘,他盯着阮希贤说道:“希贤,朕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一件事情始终无法想通,朕知道你向来善于琢磨这些事情,如今你配出解药,我们的结也算是解了,你便来帮朕分析分析,朕到底哪一点对不起皇后?她为什么竟在朕的身后捅一刀,在朕打天下最关键的时候,居然叛乱?”
阮老爷的神色终于有一丝变动,他抬起头,盯着皇帝,似笑非笑问道:“皇上说对皇后好?”
阮老爷言语中的不屑激怒了皇帝,他怒声说道:“朕对她不好吗?当年她家里那般看不起朕,甚至要朕立下传位的字据才肯让她下嫁,可是她嫁过来之后,朕有哪一点亏待过她?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朕登基,多少人反对立她为后,还不是朕立排众议?成亲那么多年,该给的尊荣朕一样也没有少给她,朕一手把她捧上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的位置,她还想要什么?”
皇帝说的义愤填膺,可是阮老爷看着后帝却几乎快要笑出来。
“皇上以为,这就是对一个女人好?”
“难道不是?”
“皇上觉得一个女人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不外乎荣华宝贵,良婿佳儿!”皇帝立刻说道,而这些东西,每一点,他都很符合。
“皇上错了。”阮老爷淡然说道:“一个真正爱着你的女人,并没有那么贪心,她想要的,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