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集中,锣鼓喧天。
阮烟罗说做就做,真的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兰月和颜清的婚礼张罗了起来。这场婚礼几乎动用了整个平安集中所有最好的一切,这里的百姓还从为没有见过这样的一阵势,一个个全都出来看热闹,一时间兰月和颜清的婚礼,恍惚间竟好像比当初阮烟罗自己的婚礼还要热闹似的。
平安集这个小集镇的地理位置很讨巧,虽然靠近天曜边境,但却并不是最边境,在它外面,还有一道大的关城,平日里与风盗对抗周旋的大多是关城里的人,而经过关城入了天曜之后的各商队的第一个落脚点,却是在平安集。
这里客商如流,各样货品从不缺乏,可是却极少受到战祸骚扰,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平安。
南宫凌把他们安置在这里,也是费了苦心的。
颜清和兰月成亲的这天夜里,平安集中的灯火亮了整夜,人人不醉不归,阮烟罗喝着杯中的酒,也在大肆的笑闹着,可是眼神中却是无比的清明。最美好的时候,也往往有可能发生最糟糕的事情,就像她与南宫凌的大婚之夜,明明应该是喜庆的红,到了最后,却变成了漫天漫地鲜血的红。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就足够了,她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在她在意的人身上重演。
所以虽然明知平安集处地极为安全,可是阮烟罗还是命令长风军严密地布好了城防,有备才能无患,现在多准备一些,总比到头来手忙脚乱要好。
南宫凌派来护送他们的将军就是平安集外面那个关城里的,本来护送阮烟罗入了集,他们就该离开的,可是赶上颜清的婚礼,他们也就多留了几天,一起凑个热闹。
颜清和兰月的婚礼进行的极为顺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阮烟罗长舒了一口气,婚礼第二天,护送他们来的将军就集结了队伍,准备告辞离开。阮烟罗自然是不会怠慢他们的,亲自一直送到了集市外三里,又带了许多酒和喜菜回去,让他们分给关城里的兄弟也一起沾沾喜气。
颜清兰月婚礼的顺利结束,还有护送队伍的离开,都让阮烟罗心里轻松下来,这好像意味着,他们可以在这里安顿下来,过上一段平安平静的日子。
此时的阮烟罗还不知道,危险惯会在人觉得放松的时候出现,在她以为危机渐渐远离,他们可以短暂的休养生息的时候,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危机,正悄然向他们袭来。
西南边境,离阮烟罗所在的平安集约有两至三天路程的另外一座关城,一个被梅纤纤认为应该在平安集的人,悄然出现在了这里。
南宫凌坐在城守府的会议堂,一根食指在桌上轻轻地点着。
他身上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素白色长袍,袖口和襟口袖着几尾活灵活现的小银鱼,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华贵的饰品,但就是有一种尊贵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皇上所料无差,贺狄果然点兵借道南楚,偷偷往我边城而来,据探子所报,先锋军离我们已不足三十里,估计今晚就会到达城下。”
“嗯。”南宫凌淡淡地嗯了一声。
贺狄此人,从长安谷打过的那一次交道他就看出来了,极自负,自视甚高,绝不肯轻易吃亏。
这次他去戎国,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本该全部由贺狄继承的国家硬生生弄成三个,还让他这段日子一直都疲于奔命,这口气,贺狄若是肯忍下去,也就不叫贺狄了。
不过他来了也是正好,他就布好口袋在这里等着他。
他若想一统天下,为他和那条小鱼创造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戎国铁蹄绝对是一个不小的阻力,就算现在戎国已经分为三个,戎国军队的实力,还是不可小觑。
所以不够,他一定想个办法,再狠狠地打击戎国一次,从士兵和军心上,彻底扰乱这支军队。
一只军队就算再顽强,也承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的。
早在戎国的时候,他就猜到贺狄一定会来找他报仇,虽然分了贺狄的戎国的,一个是可敦,一个是北熊,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但贺狄不是傻子,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两支人马,一支是阮烟罗搞的鬼,一支是南宫凌搞的鬼,而阮烟罗又是南宫凌的女人,虽然还有卫流临场添的那个乱,但无论怎么算,都是天曜占的份额更大一些。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从天曜这里找回些场子的。
按他所想,南宫凌和阮烟罗才给他制造了这么大的麻烦,必然以为他现在正在疲于奔命,断然想不到他会在这种时候主动出击,所以他可以好好在天曜边境屠杀一番泄愤,也抢回些东西以弥补他的损失。
可是他想不到,南宫凌早就对他的性子了如指掌,设好了陷阱在这里等他。
此时听到贺狄的军队已然在三十里外,南宫凌薄唇抿了抿,他可不会忘记贺狄在天曜的宴会上是如何觊觎那条小鱼的,连他的女人也敢动,这一次,他一定要让他好好地长个教训。
被阮烟罗送走的护送军兵,在领头将军的带领下,走了约摸一天左右,就到了自己驻守的关城附近。
远远地望着高大的城池,将军和一众士兵心底都生起了一股归属感,他们已经在外面好多天了,到了城里,他们就可以回自己住的地方,好好洗漱休息一番。
这里虽然不是家,可是住的久了,还是有感情的。
就在他们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想要快些回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