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簪!”阮烟罗倏然脱口而出。
卫流眸中含笑,点头说道:“烟儿,我便知道你一定会记得的。”
“这簪子……”阮烟罗皱了眉,她虽记起了这簪子的名字,可是其他的东西却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卫流将簪子从盒中拿出来,轻声说道:“这是你十五岁及笄的时候,我送给你的礼物,你曾经答应过我,永远也不摘下来的。”
走到阮烟罗身前,卫流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帮你戴上好不好?”
阮烟罗心头有着说不出的迷茫,她记起这簪子,可是心里却并没有多想戴上它。如果卫流所说是真的,这簪子应该对她有着特别的意义,可是她却又为何不想戴?这种矛盾的感觉从何而来?
犹豫间,卫流已经将簪子插入了她的发中,又退开看了看,说道:“这样才好。烟儿,你答应过我的,这簪子永远都不会摘下来。”
阮烟罗眼睛微眨,对着卫流轻轻笑了一下,卫流亦回以柔和一笑,拉着阮烟罗的手出门了。
他方一转过身,阮烟罗眼中的笑意便退去,微微低头,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神色。
她记起了明玉簪,可是这不仅没有让她的思绪更清晰一点,反而像是一只手在她本就混乱的记忆中又用力翻搅了一番,让她更为迷惑和混乱。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把所有这些思绪都压下。她隐隐觉得卫流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可是却不想让卫流知道她现在的想法。如果是她想错了,那难免会冤枉了卫流,会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而如果她想对了,让卫流知道她的想法,只会让她更加找不到真相。
马车已经在外面备好了,卫流拉着阮烟罗上了车,不大一会儿,便到了皇宫。
若论威严大气,南楚皇宫不如天曜,可若论华丽精美,再有三个天曜也赶不上南楚。
南楚多神话,整个皇宫也像是由神话中原样照搬下来的一般,充满着梦幻和神奇。
阮烟罗虽然醒来将近两个月,可是一直在二皇子府里养伤,连门都没有出过,更不用说到南楚皇宫了,一进来不由就四处打量着,眼睛里也有些惊奇。
这世间美是同一的,不论是自然之美,还是人工之美,只要到达了一个极致,就会自然而然的让人想要去欣赏,而这南楚的宫殿,无疑是人工之美的极致。
“喜欢这里?”卫流柔声问道。
阮烟罗回头,笑了笑,没说话。
她欣赏这里,但却并不见得有多喜欢,就像她身上的这套礼服,她看着好看,也会觉得漂亮,可却绝不愿意穿在身上。
不过卫流显然没有领会到阮烟罗这个笑意里的深层意思,只是微微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说道:“你若是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
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起住在这里,成为这里的主人。而且那一天,一定不会太久。
阮烟罗动了动唇想拒绝,可是话语只在舌尖一转就压下了,这些日子卫流和楚皇斗智斗勇,对于那个皇位自然是势在必得的,就算没有她,卫流也不会放过这座皇宫,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扫卫流的兴?
于是又是笑了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也许是因为得到了阮烟罗无声的支持,卫流的心情很好,就连走在这座向来厌恶的宫殿里,脚步也轻快了几分,连话也多了起来。
“烟儿,你可知道,我其实最讨厌进宫。”
“为什么?”阮烟罗轻声问道。
卫流没有回答,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忽然站住了脚。
“你看到那株花树了吗?”卫流问道。
阮烟罗抬头看过去,在卫流视线所望的地方,有一株极为高大茂盛的树木,南方气温高,一年四季绿色不断,既然现在已经是十二月,那株树的叶子也没有落下,仍是郁郁葱葱的一片。
“这是……”
阮烟罗没有见过这种树。
“凤凰树,是南楚的国木,整个南楚也只有这一株。”卫流望着那株树的时候,目光变的很淡漠很淡漠,仿佛已经穿透了时空,去望着很久以前的事情。
“现在是十二月,凤凰树的花季已经过了。如果再早两个月,你就可以看到满树红花似火,比天上的火烧云还要漂亮。风凰树的花季很长,从三月开始,一直到十月,都可以看到它的满树红花,而每年凤凰树上绽开的第一朵花,会成为整株树的花王。”
“花王?”阮烟罗重复了一句。
“嗯。”卫流轻声解释道:“花王,是整株树最大,最美,也最漂亮的那一朵,而且会经历整个凤凰树的花期,凤凰树上别的花都是数日即凋,然后再开出新的花来,只有这一朵,从头到尾都不会凋零,直到凤凰树的花期结束。”
“更为神奇的是,如果将花王在刚开的那一日将它摘下来,它也一样会保持着这个特性,只要每日用一点清水养着,那么在凤凰树的整个花期中,它都会一直盛开。”
“这株凤凰树上的花王,历来都由楚皇决定归属,如果楚皇将它赐给了哪个妃子,那简直就是这个妃子最大的荣耀,她可以每天都将这朵花插在发中,显示着君王对她的宠爱,而只要晚上将它放在清水中稍加保养,她就可以一直戴下去,直到自然凋零。”
不得不说,卫流实在是个很善于讲故事的人,在他的口中,那株凤凰树仿如有了生命一般,承载着许多让人想象向往的东西。
卫流说完这些顿了一顿,唇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