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自然的力量是无究的,可又有一句话,叫做人定胜天,当人的力量与境界达到一定程度,就算是自然之力也无法干涉分毫。
李侠不仅要顾着自己,还要顾着阮烟罗不被吸进去,井潇也上前一步,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只是紧紧抱着阮烟罗,一边运着功力,一边又用着自己身体的重量,只求拖住阮烟罗。
阮烟罗饶是再镇定,也无可避免地现出一丝惊慌之色。
方才她躺在那个祭台上感觉到这股吸力的时候,心里头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害怕的,那种害怕不是胆怯,而是在面对一个绝对的力量,而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时,不可抑制地从心底深处生出的害怕。
有人因这害怕而怯懦下去,如这世间的大多数人,有人即便害怕,也会想尽方法,用尽一切所能去抗争,如阮烟罗。
这便是勇者和懦者的区别。
而此时此刻,即便从不气馁如阮烟罗,也终于忍不住感觉到一丝丝绝望了,这力量比之前还要狂暴,而且无差别地针对一切。
没有仪式主持人,所以她不能再像方才一样用钗子刺大祭司而强迫仪式中断,不再是仅仅针对灵魂,所以也不可能因为再因为某件事情而加强对这个世界的牵绊。
现在所能靠的,只有实力,真真切切地实力。
不知是不是因为阮烟罗体内那个来自异世的灵魂,裂隙作用在她身上的吸力明显比作用在别人身上的都要大,李侠和井潇全都感觉到了这一点,若是他们自己,用尽全力抵抗的话,未尝不能稍稍抗衡一下,可是如果加上阮烟罗的话,他们就几乎一点办法也没有,就算使尽所有解数,也只能看着阮烟罗一点一点向裂隙移近。
阮烟罗自己也感觉到了,但却并没有矫情地让李侠和井潇放开自己,如果真到了会被吸进去的时候,她自然有办法让李侠和井潇松手,可是此时此刻,但凡有一丝希望,她也要再坚持一下。
正当阮烟罗在脑中拼命地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眼前危局的时候,忽然间井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钉在地上一般的身体也猛地向前扑倒,带撞的李侠也向后一退,差点摔在地上,纵然他反应机敏,第一时间便转身伸手去抓阮烟罗,可却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阮烟罗从他手边滑过。
阮烟罗原本就是靠着李侠和井潇才能在原地站住,这下变故突生,她当即就无法再站住,身体立刻向后飞起,如一面绸缎般被撕扯着直往洞中飘去。
“郡主!”李侠肝胆俱裂地叫道,井潇亦是双目狂瞪,几乎面无人色。
他家王爷好不容易才从那种行尸走肉般的状态中活过来,如果阮烟罗再死一次,他哪里还能活?
阮烟罗也终于忍不住出声叫道:“阿凌!”
她不怕死,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又会怎么样呢?可是她却很怕很怕就这样离开南宫凌。
她从来不是有野心的人,就算带着前世的记忆穿越过来,所想所图,也无非是和自己重要的人平平安安的过一世。
可是世事偏偏不如人愿,她好不容易才有的亲情,一夕之间灰飞烟灭,她有幸遇到的那么好那么好的爱情,却来不及相守,便要说一句再见。
南宫凌和卫流正战在一起,武功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所战的已非招式,而是意,两道身影穿梭往来,极快极缓,却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插不进半点手去,甚至连看都不敢用心看,只因未达到他们相同的境界,只是看,都会不经意间伤了心神。
两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的一举一动之上,也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来关注外界发生的事情,就连空洞中的罡风都不能影响他们分毫,更惶论其他人的举动。
贺狄面上现出一丝狞笑,得不到的便毁之,这才是他们戎国人的天性,阮烟罗的性子这么强,那就和许多年前那个女人一样,一起去死好了。
方才人人都在僵持之中,也唯有他能抽出空来,从背后狠狠地踹了井潇一脚。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和阮烟国没关系,除了贺狄之外,也没有一个真心地想要阮烟罗死,就算是南宫瑾,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阮烟罗去死。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变了面色,南宫瑜李侠井潇几个人更是立刻放弃了抵抗裂隙地吸力,反而加了一把劲,飞身往阮烟罗扑去,几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把阮烟罗拦下来。
南宫凌武功是从当年老神仙给的小册子上所学,自然非同凡响,而卫流服下烈日莲之后,虽然每月都有一次蚀骨之痛,可是内力大增也是事实,两人棋逢对手,心里又都存了将对方恨不得杀之的心思,这一战十分之酣畅淋漓,早已将外事外物通通忘记。
然而招式往来间,南宫凌忽觉心底一痛,下意识往阮烟罗的方向望了一眼,这一眼几乎神魂皆丧,阮烟罗正从眼前飘过,不受控制地往某个方向飘去,她口中开合,南宫凌听不到她在叫什么,可是从口形来看,却无疑是在叫他的名字。
顺着阮烟罗飘过去的方向看过去,南宫凌这才发现大殿中的异样,那黝黑的裂隙宛如一只恶兽的口,而殿中罡风围绕,早有不知多少神教教众和四国的士兵被吸入其中,而现在,阮烟罗显然是下一个。
什么也顾不得,南宫凌猛然转变了招式,狠狠往阮烟罗的方向扑过去。
他与卫流一战,体内战意连绵,临时变招是极危险的事情,因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