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穆梓硕都是这种状态,折腾累了的洛瑶就算没心少肺,也能猜出个所以然。
早知道穆梓硕那么较真,她就不该在穆家别墅信口开河,说什么曾经爱过穆允泽的话。
穆梓硕是个较真的主,杨洛瑶也有犟脾气。就在她打定冷战到底,决不妥协的时候,餐桌前居然没了他的影子。
“兰姨,他去哪了?”
“高翔一早过来把先生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兰姨温和地笑着,又忙不迭地补充道:“先生说今天有点闷,还有雷雨,让你少去院里活动。”
洛瑶淡淡地哦了一声,立时没了食欲。
这个世界上,除了穆梓硕,与洛瑶最亲近的便是成了植物人的父亲。
说不出的酸涩与思念涌塞心田,刘月兰母女用非常手段赶尽杀绝,把她算计的渣都不剩,肯定谋划了好些年,也料定父亲不会醒过来。
脑海中的那根弦突然绷了起来,父亲的车祸出得蹊跷,不仅找不到肇事者,也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如果刘月兰谋划了好些年……
杨洛瑶越想越怕,最毒莫过妇人心,刘月兰本就是条披着羊皮的恶狼,为达目的,父亲的车祸极有可能也是她安排的。
或许,她真正的意图是杀死父亲,如果真是这样,成为植物人的父亲不但没有醒过来的机会,还有可能再遭毒手。
洛瑶的脸瞬间白了,她曾期待穆梓硕帮她夺回青宇,只要有了资本,她才能把父亲接到身边,哪怕父亲一直睡着,她也希望父亲平安。
想到刘月兰母女有可能做出的举动后,洛瑶深深地后悔了。
后悔自己不该逞口舌之快与刘月兰撕破脸,更后悔自己只顾沉湎在儿女情长里,不仅没去照顾父亲,甚至,连父亲在医院还是在青宇大院都不清楚。
想见父亲的执念一上来,洛瑶不管不顾地扔下吃了一半的燕窝,冲动地拨上了家里的座机号码。
为了父亲的安康,她必需无条件地在刘月兰面前服软,不与她们做任何计较。只有这样,她们才会收了戒心,父亲也会暂时无忧。
电话接得很快,尽管刘月兰的声音让洛瑶犯堵,她依然放低姿态,装巧扮乖地叫了一声妈妈。
刘月兰啪地挂了电话,洛瑶身子一滞,不好的预感袭顶而来。
她咬了咬发青的唇,斟酌了好一会儿,又抖着手拨上了杨洛玲的电话。
再怎么说,父亲也是杨洛玲的父亲,想害父亲的是刘月兰,杨洛玲并不知情。
杨洛瑶想知道父亲的近况,比任何时候都迫切。她以为杨洛玲会满足她的心愿,毕竟,此刻的她还得在穆允泽面前扮清纯、当圣母。
让她没想到的是,杨洛玲比刘月兰还狠,骂了一句死贱人后,便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洛瑶的执拗劲又上来了!她突然想起,她还不是一无所有,杨洛玲手里应该还有她的跑车。
结婚前刘月兰曾经让她签过一份协议,那份协议她看得很仔细,的确是那辆车的转赠协议。
杨洛瑶的确心思单纯,她连青宇集团和青宇大院都保不住,何况是辆小小的跑车。
难怪盛文雅骂她只长脾气,不长心眼。
当初,刘月兰的确拿过那辆跑车的转赠协议,她不知道的是,当她郑重地签下大名后,刘月兰立马烧了那份协议,青宇大院也妥妥地易了主。
“兰姨,你能借我一百块钱吗?”
洛瑶已经盘算好了,先去医院看看,如果父亲回了青宇大院,她正好借着看望父亲的机会找回她的身份证及银行卡。
刘月兰可以扔她的包包及衣物,不可能连她放在抽屉里的证件也扔了。
兰姨似乎有些作难,问清洛瑶的去处后方才递给她二百块钱。
洛瑶矫情地拿了一百,做为打车费用,一百块足够了。
父亲已于一天前离开医院回家疗养,听到这个消息后,洛瑶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青宇大院。
出租车还未停稳,青宇大院的门就开了。
刘月兰笑得暖如春风,被她亲亲热热送上奥迪车的竟然是杨宇生的助理,张权忠。
张权忠跟了杨宇生二十年,算是他身边的老人了。
杨洛瑶已经看清了刘月兰的为人,就算不待见自己,在外人跟前,她也会装出圣母样。
出租车还没停利落,洛瑶便把手中的红票子给了司机。自己则急匆匆地蹿下车,大声招呼着张叔叔。
不知道是点太背,还是张权忠不想见她。总之,她喊的越急,张权忠的黑色奥迪蹿得越快。
“又不是奔丧,跑这么急干嘛?”刘月兰笑得温和,说出的话却又毒又狠。
洛瑶的脸白了又白,她差点忘了,张权忠不仅熟悉父亲的公司还是刘月兰的远房表哥,在这一系列的阴谋里,说不定他也是帮凶。
想明白这一点后,洛瑶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想见爸爸一面,想知道他好不好。这之前,就算再憋屈,也不敢逞口舌之快。
“妈,我想见见爸爸……”就算装,洛瑶脸上的笑容也不太自然。为了父亲,她尽量压下所有心澜,做出乖巧的样子,“我还想拿回我的身份证还有银行卡……”
青宇大院紧邻市中心,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栋高门大宅,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早把院落改成了门面房,使这条百年老街愈发热闹起来。
刘月兰笑嫣嫣地望着洛瑶,远观是副慈母相,近看却是两眼沁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