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后,洛瑶的手机就没了踪影。
这会儿,兰姨在厨房忙活,穆梓硕只是表面精神,由于体虚,易均尚一直近身侍候着,根本没有接电话的工夫。
难不成是文雅的电话?
杨洛瑶眨了眨眼睛,发生这么多变故,就算穆梓硕依然如故,她也不好意思把自己当主人。
“接吧,应该是文雅的电话。”穆低低地说着,一脸满足地盯着洛瑶,同时示意易均尚把他扶到沙发上。
这次意外,虽然没有伤到主要器官,由于失血太多,穆梓硕的气色一直不怎么好。加之洛瑶高烧,他因为着急崩了刚缝合的伤口,这两天,除了躺在病床上,倒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轮椅中。
听到是盛文雅的电话,易均尚挑了挑眉,嘴角浮上一丝笑意。
第一次见到盛文雅,是杨洛瑶高烧的第二天,也是穆梓硕刚刚醒来的头一天。
穆梓硕天生敏感,没有见到洛瑶就知道她出事了。他不顾反对地来到洛瑶的病房,高烧中的她正迷迷糊糊地念叨着文雅名字。
与易均尚重新制定治疗文案后,穆梓硕立马吩咐他去找盛文雅。易均尚也是个有腿福的人,刚刚走出病房门,就见到了被保镖拦在走廊里的文雅。
天已经放下了黑幕,走廊里的炽白灯齐齐地亮了起来。
盛文雅虽然中性打扮,却天生丽质,秀外慧中,因为焦急,额上沁着的汗珠让她有种别样的神韵。
易均尚本就是美男,见过的美女数不盛数,能让他怦然心动的,唯有眼前这个一脸英气的年轻女孩。
尤其看到盛文雅对着满身是伤的洛瑶又哭又骂,心痛的模样既不做作,又不虚伪,那种想拥有她的感觉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杨洛瑶高烧不退,不仅急坏了刚刚清醒过来的穆梓硕,也急坏了易均尚这个主治大夫。
最让他不可思议的依然是盛文雅,一个电话拨出去后,她竟然神叨叨地对穆梓硕说,洛瑶的魂魄因为惊吓被压在了阴气旺盛的地方,这才导致高烧不退。她要去给洛瑶祈福收魂,也想知道洛瑶最近去过的地方。
所谓病急乱投医,向来不信邪的穆梓硕居然信了。他说洛瑶去过福临园,那里是q城最大的墓场,也是阴气最盛的地方。
易均尚很荣幸地做了文雅的司机,至今他还记得,文雅绷着小脸一脸严肃的模样。
载着文雅买齐了收魂所需的必需品,他们来到离福临园最近的十字路口。
明明是新时代的新女性,还是高等学府毕业的理科生,为了让洛瑶醒过来,盛文雅虔诚地把供桌摆到了面向福临园的路口处,不惧过往车辆及夜行人的驻足围观,静气静神地跪在供桌前专心祈祷。
自从做了医生,易均尚见惯了生死离别,让他动容的场面几乎没有。
盛文雅的执着与虔恭诠释了她对洛瑶的姐妹情义,相比于虚情假意的杨洛玲,盛文雅的节操让他动容。
整整一个晚上,盛文雅不焦不躁专心祈祷,导致跪肿了膝盖走起路来都不稳当。
黎明时分回到医院,洛瑶果然退了烧。
盛文雅喜极而泣,软塌塌地趴在洛瑶病床前嘀嘀咕咕地数落着。易均尚乘机把近乎虚脱的穆梓硕强行拉到手术室,重新缝合他已经崩开了的伤口。
再次见到盛文雅,刚好是她信口开河,满嘴浑话地打趣洛瑶的时候。如此鲜活的女孩愈发触动他的灵魂,导致他本真上场,玩笑地问她要不要手术缝合线。
让他憋屈的是,混不吝的盛文雅也有无措的时候,她不但红了俏脸,还羞臊地跑了。之后几天,那丫头见了他就像见了鬼,不仅不和他搭话,还像兔子似的躲得远远的,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易均尚的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过着文雅的点点滴滴,半弯着的眼睛却紧张地盯着茶桌上的电话,生怕洛瑶接得慢了那边挂机。
所幸洛瑶没有啰嗦,她半歪到沙发上,手速极快地按了免提键。
易均尚心神一跳,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正挠心挠肺地想听听文雅的声音呢,他家小弟妹……
呵呵,小弟妹的作派真的很给力。
电话果然是盛文雅打来的,她就像转了性子似的,不但没亮大嗓门,还颇为扭捏地发着嗲音:“大瑶瑶,现在说话方便么?”
洛瑶咧了咧嘴,被盛文雅的扭捏声雷起一片鸡皮疙瘩。
这色妞有些不正常,不但安分了,还假模假样地装起了淑女。
“方便啊,有事尽管说。”洛瑶大大咧咧地抱了抱蹭到眼前的胖胖,不过脑子地道。
“那什么,你知道易大夫住哪么?”
哈!洛瑶恍然大悟,自从见到易均尚,这妞就不正常了。
“呃,这个么,我还真的不知道……”她下意识地看了看不约而同地对向自己的易均尚和穆梓硕,不由得干咽了一口唾沫。
这个闷骚丫头,莫不是看上易大夫了?
“大瑶瑶,奴家跟你说个事……”
“嗯,本宫听着呢。”
“那什么,你生病的时候奴家也是病急乱投医,不得已地请教了姥姥,姥姥说你的魂魄被众多阴魂压着,我必需诚心祈祷才能让你好起来……”文雅哼哧了两声,突然停了嘴。
这些话文雅曾对洛瑶说过,而今提起,明显有些不正常。
“所以呢?”
“……”文雅依旧扭捏着,哼哧了好几声没有蹦出一个字。
洛瑶一时捉急,这妞啥时属牙膏了,不挤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