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欣荣惬意地躺在沙发上,她知道洛瑶不会做饭,之所以难为她,无非是想落井下石,让她识趣地离开穆家。
孙欣荣偏执地喜欢着穆梓硕,即便他成了废人,那份喜欢也有增无减。
之前与洛瑶交好,一是因为她是杨家的大小姐,还是她的准表嫂;二是因为洛瑶与她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本以为梓硕残了,被抢了未婚夫的洛瑶百分百不会嫁给梓硕,哪承想她会不争不闹地同意了这门婚事。
每每想到洛瑶可以整日整夜地守着梓硕,甚至做出一些少儿—不宜的举动,孙欣荣就脑仁发涨,妒气沸腾。
被人从新房里拖出来后,又窘又不甘的她甚至生出一种被逼疯了的前兆。
二十分钟后,厨房里冒起了黑烟,随着刺啦一声响,洛瑶尖叫着从黑烟滚滚的厨房里钻了出来。
孙欣荣被厨房里的异象吓着了,她极没形象地蹿起身,慌里慌张地冲楼上喊道:“姑妈,白虎精果然晦气,把咱家厨房点着了。”
洛瑶被闻声赶来的俊男人送回房间,候在门里的穆梓硕利落地把她拽进卫生间,一边用凉水冲洗着她那双被热油溅伤的手背,一边细细地打量着她。
确定没有烫到别处,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洛瑶本想做道大锅烩恶心一下孙欣荣,哪承想扔进油锅里的青菜会溅起热油伤了手背,导致伤处钻心地疼。
从小到大,杨洛瑶未受过半丝委屈,也未受过这种伤痛,除了狐假虎威地欺侮梓硕,从未欺侮过任何人。
偏偏,她未欺侮过的人反过头来欺侮她,被她欺侮的人倒成了她的依靠。
想想自己作下的事,洛瑶撇了撇嘴,难以遏制的泪成串成串地往下落。
“乖,不哭!”穆梓硕难得地吐出三个字。
看着他那张单纯而又无害的俊颜,洛瑶愣了愣,破涕而笑。
好心情并未持续太长时间,端坐轮椅的某人又拿起了他的平板电脑,旁若无人地玩着。
就算传来敲门声,他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杨洛瑶不敢抱怨,患得患失地拉开了房门。
进到门里的是脑门上飘着汗,曾被洛瑶骂做狗屁大夫的易均尚。他瞟了眼手指如飞地戳着平板的某人,颠颠地来到洛瑶面前,不可思议地道:“弟妹,玩个火也能把自己烫伤了,真给大硕硕丢人。”
“我……不是玩火,是做饭……”洛瑶尴尬地狡辩着,瞬间红了脸。
“啥?大硕硕舍得让你做饭?”易均尚惊讶地瞪着面无表情的穆梓硕,突然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硕硕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这种病,得有专人治!”
毕竟是做大夫的,心大。易均尚不仅没计较洛瑶先前的无理之言,反而一本正经地为她涂起了烫伤药。
“易大夫,硕哥哥的病好治吗?”杨洛瑶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抓着易均尚,一心想治梓硕的病。“如果好治,求你给硕哥哥看看,我想让他尽快好起来。”
易均尚心虚地拨开洛瑶的手,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这才认真地道:“其实,我就是一狗屁大夫,大硕硕这样挺好,我还能欺侮欺侮他,若是医好他的病,受欺侮的人永远是我。”
看着易均尚偷偷吊起的嘴角,洛瑶瞬间炸毛。“姓易的,你不但是个没有医德的狗屁大夫,还是个乘人之危的小人!趁早死了那份心,只要有我杨洛瑶一口气,你别想欺侮硕哥哥,否则,我和你拚命!”
易均尚很是无辜地眨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委屈巴拉地道:“弟妹,俗话说一报还一报,大硕硕欺侮了我好些年,我讨点利息还不行?”
“不行!”洛瑶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犯傻,也没看到穆梓硕高高吊起的嘴角,大小姐脾气一上来,愈发口无遮掩。“除了我,谁也不能欺侮硕哥哥!”
易均尚无语地盯着洛瑶,又看了看瞬间呆下一张俊脸的某人,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那什么,弟妹很喜欢欺侮人?”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洛瑶极不自在地搓着那两只烫起水泡的手,讪讪地道:“我也就狐假虎威地欺侮硕哥哥,真的,只欺侮过他,没欺侮旁人。”
易均尚了然地点了点头,又眨巴着眼睛看着重新吊起嘴角的穆梓硕,噗地笑了。
洛瑶有些心虚,也怕易均尚把她看成歁软怕硬的小人,忙不迭地纠正道:“那个时候我还小,喜欢跟硕哥哥玩,他不搭理我,我才欺侮他的……”
“他居然敢不搭理你?嗯,活该让他受欺侮!”
易均尚一锤定音,洛瑶听着不舒服,不由得掏出心里话。“其实,我喜欢看他唬着脸的样子,那样的他很酷,看着就舒服……”
易均尚摸了摸鼻子,老神在在地说了句。“果然是绝配,脑回路都不正常。”
“重点!”突然,装傻扮痴的某人说话了。
杨洛玫愣呵呵地盯着面无表情的穆梓硕,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易均尚似乎见怪不怪,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洛瑶,很是认真地说出下文。“弟妹,大硕硕的病时好时坏,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谁欺侮你,你一定要以牙还牙,就像做饭这种事,你直接把厨房点了,看她们还敢不敢让你下厨?记住,你只管作,不管捅多大的娄子,哪怕把天捅下来,后面还有个高的给你顶着呢。”
易均尚说得极为正经,洛瑶却听得心里发毛。这德行哪像救人的大夫?分明是个无德的教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