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周,白堂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飘在天花板上低头看着法庭。他是按白书的要求,留守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在杨文若是被判死刑时,及时带他的魂魄回来的。事实上,白书走前跟他说得是“最好别让他死了。”为啥不让杨文死,他不明白,但这一点都不妨碍白堂严格执行白书的交待。
不过这几天看下来,白堂倒是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牛芳华和杨文狗咬狗一嘴毛的互相揭短,被告律师睁眼说瞎话胡说八道的狡辩,原告律师用事实说话铁证如山的据理力争,以及展珂妈妈有礼有节不卑不亢的坚定信念,就这样成了审判的主旋律。而作为旁观,白堂跟其他坐在旁听席上的人一样,感受也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变化着。
杨文从进来时看到牛芳华的那一刻起,他就疯了。这一年他在霏国过得,不说猪狗不如吧至少也是憔悴不堪,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似的。可牛芳华呢?她不但还那么娇嫩,那张脸蛋看上去还滋润了不少!杨文知道她回国后又找了新的男友,也知道她活得很快乐,但他心底总是不愿意相信她真得会那么快就能忘掉这件事。他以为她会像自己一样,只是表面光鲜,实际内里是煎熬的,所以他当初才有牺牲自己成全她的想法。可她偏偏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他对她的认知,一次一次地狠狠地撕扯着他那点少到可怜的尊严。
因此,在法官宣布开始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那个可以为爱痴狂的杨文了,因为那个杨文已经死了,被牛芳华活活地杀死了。现在的杨文,只是个不甘心被女人愚弄的男人而已。他已经看透了,当初要不是因为她,他根本不会认识展珂,也不会跟着展珂到家,更不会看着展珂挡着自己而怒火中烧痛下杀手,最后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在关键时刻放弃杀她留了她一条命,她却半点都不知道珍惜,那便由他这次一起收回去吧。
杨文的转变是突然的,事先并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包括他的爸爸和委托律师。而牛芳华在酒店也曾有过迟疑,所以这个想法她爸爸和其代理律师也是一头雾水。于是,当原告一方准备拿出证据想要开始辩述时,却惊讶地看到被告和证人双方早已剑拔弩张地互斗了起来。
这下,不只展珂妈妈和代理律师懵了,连法官都有点懵。说实话,白堂觉得那霏国的法官实在是个有意思的人。听说那家伙跟被告律师还是十几年的老同学,可在之前的庭审答述之时,却半点面子都没给他留,直接一撕到底。现在看到法官那一直木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变色,白堂就觉得很开心。
“肃静!”
一声严厉的要求,让原本唇枪舌战中的杨文和牛芳华停止了各自的话。但两人只是停了嘴而已,双方的眼睛却仍旧是红红的,瞪得溜圆。
“证人的意思是,被告确实是主观意识杀人,且是有预谋的,对吗?”法官问牛芳华。
“是的法官大人,就是这样。他是预谋已久的,刀是他带去的,人是他杀的,完了他还要杀我,我害怕便报了案。”牛芳华答。
“被告,证人的话你听清了吗?”法官问杨文。
“听清了。”杨文答
“属实吗?”
“不属实,她是一派胡言。”
“那是怎样的?”
“刀是她给展珂的,门是她在里面锁上的,我只是夺刀时不小心扎到了展珂,后来看她已不可能活了,慌神了才补了后刀。”杨文冷静地道:“如果刀是我带去的,那刀上应该只有我和展珂的指纹,但现在那上面的指纹可不只有我俩的。”
“你胡说!那刀分明是你带去的!我往外推门现打不开才知道是被展珂在外面顶住了!”牛芳华大声驳斥到:“那刀上有我的指纹,是因为我看到你跑了以后出来想救展珂时,不小心手碰到了刀柄,心里害怕掉了又捡起来时沾上的!你预谋杀人已经大恶了,为什么还要污蔑我?!难道你一定要我死吗?!”杨文太可恶了!她看到了他杀展珂的全过程,他就要杀她,她都躲起来了,他还要赶尽杀绝!
“原告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法官没接她的茬,挥手示意她的答辩已经可以了。随后转过头看向展珂妈妈,“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