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能这么说半夏,她也是怕这事知道后会害了银杏的名节,这才没敢告诉你,她绝对不是有心的。”
李半夏错愕地看着刘东山,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懂她,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你咋知道她是这么想的?或者她根本就是……”
“娘!事情还没搞清楚,你一个人在那乱想,这样对半夏不是太不公道了吗?银杏还在床上躺着呢,有啥事咱们搞清楚了再说,这样也不迟啊~~”
“还搞什么搞,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都是银杏那个死丫头不自爱,看我今着不打死她——”
马氏说着就要往刘银杏房里冲,一家人全都吓得挡到她面前,刘西山拉住他娘的胳膊,甜甜和刘灵芝则吓得抱住他们奶奶的大腿。
刘申姜自打听到这个事后,脸色也是出奇的沉默。看到女人已完全失去了理智,沉吟了会儿,开口道:“她娘,你先冷静点儿,听半夏把话说完。孩子们都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莫要错怪了他们。”
马氏虽气在头上,但男人说的话她一向都听。即使刘申姜这些年不大过问家里的事,但只要他说句什么话,马氏肯定照着他的意思办。
马氏挣脱开儿子的手,“好,你们说,我倒要看看你们到现在还有啥好说的!”
“半夏,你就赶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娘,不要再惹娘生气了。”
李半夏出来本来就是要把这件事情的始末都告诉给大伙儿,但听到刘东山的话,心里还是一暖。刚才马氏在气头上,根本就不给她讲话的机会,这会儿趁着娘还有心思听几句,李半夏遂将上次在药庐刘银杏对她讲的事,与马氏还有大家说了一遍。
上次答应刘银杏不说出去,但这次她要是再不说,马氏可能真的会打死她,她已不能不说了。别说刘银杏好好的时候,她这会儿身子虚弱,受不得一点的刺激,更别说毒打了。马氏又在气头上,要不把她劝住了,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了,娘,这事真的不怪银杏,她也没办法。那阵子她怕急了,又怕你知道了会把她赶出家门,天天躲在房里哭。而且她刚才,因为挑水摔了一跤,不小心差点小产。要不是抢救及时,别说她肚子里的那个……”
“别跟我提那个,他是个小野种,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你刚才要救他干啥,干脆就让他这样走了,还干净一点,免得在这祸害银杏,祸害刘家!”
李半夏狠抽了口气,睁大着双眼瞪着马氏,无法相信这句话真的是从她嘴里出来的。
别忘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她的女儿……
而她肚子里的那个,是她的小孙子啊!
当然,她能理解马氏的痛心,也理解她的难处,可若因此,让她害掉一条小生命,她万万不会接受。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是一个大夫,大夫的职责是救人,而不是杀人。
“她娘,你讲些啥呢?什么野种不野种的,那孩子好歹是咱们未出世的……小孙子。”刘申姜说到后来,也没了底气。可怜他这个性子平和了一辈子的人,在这事上也是安静不下来了。
“什么小孙子,是野种,是那个死男人留在银杏肚子里的野种。半夏,我跟你讲啊,你马上给我弄掉,马上给我弄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