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好,不但那姓赵的知道了,村里每家每户都知道了。这死小子,哪里不能说,非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让他妹还怎么活?怎么在村里立足?
马氏一想到这儿,又开始喘粗气了,差点没又厥过去。
另外一点,倒不是气刘西山,而是担心自个儿的女儿。马氏醒来的第一件事,就要去看刘银杏,想劝她放宽心。怎奈刘银杏连门都不愿意给她这个娘开,让她一肚子的话就是没有机会对那孩子说。
不过这些话,等见了那丫头,恐怕又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在这个时候,无论和刘银杏说什么,她的心里都不会好过半分!
在另一个房间里,刘东山静静坐在椅子上,与整个黑夜融化成一体。
越是在这个时候,他就越是想念此时身在远方的李半夏。
如果她在他身边,他们夫妻还可以打个商量,她那聪明的小脑袋,或许能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
上一次,银杏也深陷绝境,不知要怎么才能活下去。还是她提出,把孩子算在她名下,等时过境迁,一切重新开始。
就连银杏,也因为她的那个办法看到了希望。
在他完全没有办法的时候,她不在他的身边。而他还一点都不知道,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若是现在,能够让李半夏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愿意拿任何东西来交换。
刘东山很后悔,明明知道她可能要走,他却没有加以阻拦。这或许与他本人的性格有关,没有和她明说,只是日夜看着她,不给她离开的机会,以为这样可以让她慢慢打消去边城的心思,安心地呆在家里。
不成想,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坚持。她本就是一个坚定的人,只要她认为一件事非做不可,那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刘东山叹了一口气,看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大致的时间。
西山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那双腿可能都要断了。这个小子,固执起来,与她有得一拼。
拿起靠在墙上的拐杖,刘东山一瘸一拐地出得房去。
屋里没有点灯,看不见路,也不知道前面有些什么。但这是他的家,这里的布置他再清楚不过。
径直来到刘西山身后,刘东山沉吟半晌,开口道:“西山,差不多了,先起来吧~~”
刘东山人都有些晕眩了,本以为又是山香过来拉他回去,就闭紧了眼没有理会。一听到刘东山的声音,耳朵动了动,微微侧过头:“大哥?”
“已经够了,你跪在这里再久也无济于事。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还是起来,想想接下来这事要怎么办。”
“不……已经晚了……没有办法了……哥……我……”刘西山自责得想撞墙,他怎么就说了呢,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声嚷嚷,把这事闹得人驹知。
“西山,你振作点,你这样,银杏只会更加不安。”刘东山很能理解刘西山此时的心情,知道他这么做绝非他所愿。若是再来一次,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把这事说出来。
但刘西山就是这样一个人,冲动、莽撞,生起气来就口不择言,肚子里藏不装。他若不说,那他恐怕就不是刘西山了——
吃一堑,长一智。他只是希望,西山真的能从这件事上得到教训。下次要做一件事之前,不要再这么冲动,要细细想一想。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