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上前去看看的,李半夏心里这样想,脚就像定在原地,一动都动不了。
也许她去了也做不了什么,现在唯一能救它的便是那群蜜蜂。
蜜蜂?
眼睛望着远方,似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然而李半夏失望了,她等待了许久,也没听到那白日还让她头皮发麻的嗡嗡声。
地上的那只狗僵硬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紧绷的力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突然软了下来。摊在地上,嘴角流出丝丝的血迹。这些血迹越流越多,最后变成了一串一串的细小血泡。
李半夏已经许久没有尝试过慌了手脚是什么样子了,但这一刻,她确实感觉到了心里的紧绷。隐隐地有什么东西要冲出体内,曾经在她脑海里停、被她的眼波扫到过,但现在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直觉地,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只要她能想起来,那许多事情便不一样了。
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事?李半夏想得头痛,想要出手又不敢出手。因为从白天的事来看,这只狗身上一定染了可怕的病,而这屋子的主人似乎用了一种很奇怪但很有效果的办法来治这条狗的病。一个大夫给别人看病,若是别人随随便便接手的话,可能会坏事。
若是因此耽搁了这只狗的病情,让它的病反复,那则是李半夏衷心不想看到的了。
即便身为女神医的李半夏,也不敢有那么大的把握。更何况,这世界上治病的法子有千千万,许多独门秘方更是与现实中的医理背道而驰,若用药稍有不慎,到时悔之晚矣。
至于这条狗的病,从它发作的情形来看,李半夏想应该是癫痫一类的病症。也就是俗话说的羊癫疯,黄昏的时候,她也细细给这只狗检查过,的确很像是癫痫症的症状。
但奇怪的是,这只狗所患病症与癫痫又略有不同,尤其是晚上这只狗发作的症状还有那可怕的反应。虽然与癫痫有某种程度上的相似,对癫痫了解较深的李半夏却不会忽略这细微的差别和不同。
直到晚上,李半夏更加显著地感觉到这两者之中的差别。
这只狗身上的病症,正在进化着!
就像是培养疫苗般,李半夏想起了张决明所说的一些江湖人用动物和人制毒的言论来。在这种时候,人都不能称作是人,而是被他们称之为“容器”。而他们的体内,储存着各种各样的毒。而这些毒人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能帮助他们的主子炼出更加可怕的毒和药。而这之间,若是有什么差错,所谓的容器便是第一个遭殃。
李半夏初听这些话,只觉得这样的事超出了自己承受范围。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是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坐视不理的。医者炼药炼毒,若是走上这一途,便是误入歧途,不但是对自己、对别人都是一种灾难。
而这只狗,再次看向它时,李半夏只觉得心中发冷。虽然见多了拿小白鼠做实验的情况,在炼制mí_yào的时候也曾对着一只狗还有兴之所致之时,对着草丛中的蟋蟀试了试功效。但乍然经历这种事,还是让李半夏有些接受不了。
尤其是方才还有白日,那条狗在病情发作时挣扎的样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的方式于这条狗还是太残忍了些。
而这只狗,就充当着容器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