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为何,为何他能做,我褚某却不成?”褚彩老一时间没有深想,直接开口对马翔问道。
马翔朝旁边一个身穿文士衫的中年人看了一眼,笑道:“这个不妨还是让周师爷给大当家解说吧!”
这时候大帐里面,除了两个跪在地上伺候褚彩老的美貌年轻女子之外,还有一个身着文士衫,留着三缕短髯的文士摸样的人坐在一旁,正在听褚彩老和马翔的谈话。
这个人姓周,乃是褚彩老手下的师爷,可以说是褚彩老的专职参谋人员,褚彩老这么大的盘子,自然少不了这样的人物存在,他和马翔在褚彩老集团之中的地位都比较高,颇受褚彩老的器重。
而马翔很识趣没有抢这个周师爷的饭碗,当褚彩老问他为何的时候,他便将话头让给了这个周师爷。
而这个周师爷则微微一笑,露出一副颇为高深的摸样,轻咳一声对马翔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才对褚彩老抱拳说道:“大当家,这其实简单!姓于的能做,而大当家却不见得能做!其中原因就是,那姓于的海狼帮和咱们有很大不同,海狼帮帮众没有入股之说!
说白了就是他们海狼帮上下人等,全都是直隶于姓于的手下!包括他们的船,也全部都听命于那姓于的调遣!
姓于的在海狼帮之中,一个人说了算,而且他们的所得,不存在分成之说!
而我们则不同,我们是由大大小小的掌柜入股,虽说这些掌柜听命于大当家您的调遣,可是平时却各自行事。
假如大当家想要把住航道效仿那姓于的收取买路钱的话,这收上来的钱该如何分?而一旦收了钱之后,过往船只还能不能劫?如果不能劫的话,这些下面的掌柜们还有他们的手下又该做什么?
难不成他们以后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着分钱既可?那样的话谁还愿意养着那么多手下?到时候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些掌柜的就把手下赶散了!
所以这件事那姓于的能做,可是换做大掌柜您却恐怕不能做!一旦做的话,非但赚不到钱,恐怕到时候下面的掌柜的还先闹腾了起来!”
这个周师爷一说,褚彩老马上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照他这么一说,那姓于的收买路钱的办法,他还真就不能效仿,要不然的话光是分赃,恐怕他手下就先打破了脑袋,到时候他这个大掌柜恐怕也就不是什么大掌柜了。
于是褚彩老苦笑了一下,摇头道:“说得有理!这么看来,这收取买路钱的事儿,我还真就不能学!呵呵!
那么周师爷和马翔你们两个看,这次咱们又该如何对付这姓于的呢?”
马翔看了看周师爷,对周师爷抱了抱拳,请周师爷说话,于是这个姓周的家伙摇头晃脑的站了起来,也学着褚彩老来回在帐中走动了两圈,转身过来对褚彩老说道:“倾巢而出前去南曰岛找那于海狼兴师问罪肯定不是上策!
现如今咱们对姓于的实力知之甚少,但是咱们却知道那姓于的手中有那种鬼船!虽然我等都没有见过那种鬼船,但是属下根据见过那种鬼船的弟兄所述,倒是画了一幅鬼船的草图出来!”
说着这个周师爷便转身去取来了一张纸,让人抬过来了一张桌子,将那张纸摊开在了桌子上,褚彩老和马翔都走向了桌子,朝着桌上的这张图望去。
还别说,这个姓周的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居然还真就有一定绘画的功底,用毛笔粗略的勾勒出了一条摸样有点像单桅纵帆船的船只的形状,大致上将这种船的特点画了出来,但是整体上还是有很大的偏差。
褚彩老作为大掌柜,现如今一般情况下不会亲自涉险去带着船劫船,所以也没有机会见到这种鬼船的样子。
现如今虽然他也听了手下不少关于鬼船形状的描述,但是却并不是非常明白这种鬼船到底是什么样子。
现在当这个周师爷拿出来这张图之后,他便可以比较直观的看到这种鬼船的大致样貌,于是立即低头开始仔细打量起了这张图。
“大当家请看,这条船便是属下根据下面弟兄所述,大致画出来的鬼船的摸样!
这种船船身狭长,所以跑的肯定会比较快,而且它们使得是软帆,倒是颇像泰西人所用的那些快船!
而且这种船除了一个艉楼之外,船体平直,船首很尖,奇怪的就是它们只有一根桅杆,却可以前后挂两张帆,这是以前其它泰西人的快船上没见过的!
但是可以看出来,这种鬼船跑的肯定非常快,据说一旦海上风小的时候,这船的船尾还可以放下三个大橹,靠人力摇橹依旧可以行船,这一点倒是有点像双篷船和小一点的广船!
另外据咱们下面跟这些鬼船交过手的弟兄们说,这种鬼船上装了不少的大炮,这些炮打得远不说,而且打得很准,威力还很大,咱们船碰上他们,与其交手很是吃亏,往往还没有贴近过去,就被对方打得无力招架。
据说有人见过他们船上的炮,倒是很像小号的红夷大炮,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恐怕就不太简单了!
我们眼下不清楚这海狼到底从哪儿弄到的这些红夷大炮,眼下虽说广东个别炮场也能仿造弗朗机人的红夷大炮,可是这都是官府订货,一般人万难搞到。
所以属下怀疑,这于海狼搞不好是从泰西人那里弄到的这些炮,但是到底他们是从弗朗机人哪儿弄到的这些红夷大炮还是从干腊丝人抑或是和兰国人哪儿搞到的就无法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