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文灿一听,立即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你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本官也知道,很有一些士绅和大户人家为富不仁,虽然眼看着时下大乱,却还是不肯拿出一些钱粮帮着官府赈济灾民,各地义仓根本收不到多少捐助的钱粮。
你这么立碑昭示,等于是倒逼他们不得不为了脸面,多拿出一些钱粮赈济灾民,确实算是一个好办法!以后各地不妨可以效仿你这个办法,如此倒是可以多募集到一些钱粮!
可惜的是今年灾情确实太过严重了一些,单凭这个办法,恐怕依旧是杯水车薪,无法根本解决这个事情!”
于孝天点了点头,接口道:“大人所言极是,虽然这个办法能多募集到一些钱粮,但是毕竟这些大户以及士绅勋戚们只会点到为止,绝不会出太多的钱粮,只能解一时之燃眉之急,但是却并不能一劳永逸的度过这个灾年!
所以卑职还想到了一个办法,倒是可以解决这个麻烦,只是这个办法恐怕会招人非议,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熊文灿不喜的摇头道:“如果你真有好办法,那就说出来,只要能解决这个麻烦,你便是救万民于水火,这是功德无量之事,就算是有违一些常理,也总比让福建全境糜烂要强!只要你的办法可行,那么老夫便支持你!”
于孝天一听熊文灿这么说,于是心中便有了底,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卑职就斗胆说了!
大人也知道,此次之所以福建乱贼四起,根本原因还是灾民太多,官府虽然有心赈济,可是却力有不逮,以至于灾民无以为生,才迫不得已铤而走险!
所以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唯有釜底抽薪才行,要让这些灾民有吃的可以活命,那么他们自然不会继续铤而走险,投身为贼了!
其实不瞒大人,卑职早年的时候,曾经在台员岛占了一些不毛之地,招募了一些流民到台员岛上屯垦,这些年来倒是初有成效。
而福建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多田少,就算是不遇上灾年,福建所产的粮食也远不够福建本地百姓所用,这才是福建长久以来,为何山贼林立的根本缘故。
再加上这么有限的田地,却又大部落入少量大户人家之手,这些大户们为富不仁,囤积粮食,更是让百姓民不聊生。
所以卑职以为,如果想要度过眼下的难关,不妨用一些极端的手段,卑职手中有船,可将这些灾民从各地收拢起来,转运到台员岛上去,给其粮食,让其自行拓荒!
如此一来,灾民有饭吃,又有田种,谁还会再去铤而走险投身为贼?只是这件事如果不禀明大人,得到大人的许可的话,卑职也不敢轻易去做!还望大人能首肯,这样一来,卑职才敢放手去做,那么此次福建的乱局,便可以就此终结,如果还有山贼想要趁机作乱的话,那么卑职愿意亲自领兵将其讨灭!还福建一个太平天下!”
熊文灿一听,先是心中大喜,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点为难,因为于孝天这么做,肯定会抽走福建不少劳力,眼下别看那些大户们不愿意出钱出粮赈济灾民,但是过了今年,他们还是要用大量的百姓为他们种田,如果于孝天将大批百姓移民到台员岛拓荒自救的话,那么明年恐怕不少地方的大户都无法找到足够的佃户来替他们耕田。
所以于孝天这么做,某种程度上虽然解决了眼下的这个困局,可是却还是会招致不少人的非议,如果说的严重一些的话,甚至可以说于孝天另有所谋,要知道台员岛现在可并非大明官府可管辖的地方,于孝天把人弄到台员岛上去,那么这些人就只能受制于于孝天了,今后就算不上是大明子民了。
那么一旦以后于孝天另有所图,想要拥兵自立割地为王的话,这些被弄走的移民,恐怕就是他以后的本钱,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养虎为患。
熊文灿也不是傻子,这一层还是可以想得到的,对此他心生一定的顾虑,故此在听罢于孝天的话之后,熊文灿一时间沉吟了起来,并未马上给于孝天答复。
于孝天说完了之后,也不急着催熊文灿表态,而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一旁,一脸的老实样子,静候着熊文灿说话。
熊文灿微微闭起双眼,手指下意识的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的敲打着,心里面各种心思急速的旋转着,衡量着这件事的利弊。
虽然他对于孝天还有一些顾虑,但是仔细想一下,如果于孝天去年的时候,有心想要割地称王,其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以他当时手头控制的武力,还有强横无匹的水战实力,就算是不接受招抚,继续横行海上,那么以大明目前水师的实力,就算是集齐浙江、福建、广东几省的水师,估计也很难剿灭于孝天。
于孝天只要收回兵力,死守台员岛,那么谁也拿他没有办法,可是最终于孝天却还是接受了招安,投入了他的麾下为将,那么这说明了什么?
熊文灿仔细想想,觉得于孝天应该并无不臣之心,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必跑来跟他磨叽,讨要那么多好处。
现如今于孝天已经贵为福建重将,自己对他也相当不薄,他没有理由现在还去琢磨拥兵自重、割地称王,只要以后对他善加利用,满足他的一些需求,想必这家伙应该不会有更多的想法,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一直认为,于孝天并不太像是一个枭雄,倒是更像一个善于经营的商贾。
这样的人虽然手中掌握有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