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中,有一张微微扭曲的面容,这便是我在此处不爱照镜子的原因,好端端一个人都能照出妖精的感觉,铜镜下移到适当的角度,锁骨再上来一点点,清晰可见的手指印,我还想再看仔细些,洪颀长出声道:“青廷,将衣服遮起,让爹爹再想一想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觉得自己闺女白生生的细脖子露在空气里,身边一远一近两个年青男子看着总是不妥,我也不回嘴,将衣领一锁,证据都明摆着,什么窗台不能进人,什么门口三个人把守连个影子都没瞧见,那请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人给我个答案,这手印子是哪里来的,还有那一阵忽然来,又忽然去的香气,有如何解释。
心里头多少带着怨气,淡淡的,在看到他们一个一个满脸关心的样子时,却又消散开来。
“青廷,你知道自己进屋有多久吗?”许箬荇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侧过头想一想:“进屋来,我点蜡烛弄膏药,再出这么点事儿,最少也要一炷香的功夫。”
“你擦了三次火绒才将蜡烛点燃,可是?”许箬荇人没在屋里头,倒是什么都知道。//.shd.e 书.道//
“是。”
“姨丈还说,要是三次再点不着,过去一个帮你下,倒是忘记你左手不方便,否则将蜡烛替你点好了送进去。“这和后来的事儿有干系。”
“三次以后,没听到嚓嚓声,姨丈一拍膝盖道,成了,不用我们再费心,请小莫将酒杯执起,再要多喝一杯,也就是四小坛子酒的最后三杯,酒倒好,小莫一仰头直接干了。那时候,你的救命声传出,他还没来得及咽下,直接喷出来,你看我的肩膀衣料子都是湿的。”许箬荇慢慢地解释给我听,“倒三杯酒能有多少时间。青廷你却觉得有了一炷香的时候,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们的时间,与我的时间,中间空出一个缝隙,这个缝隙并不算大,但这也是他们认定不会有人进来的最大原因,时间上根本是来不及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好像应该能摸到点边,又浑浑沌沌什么都说不清。
莫孤烟从门口又转了回来:“青廷。大人所言果然不虚。这看似平静地富阳县也有不太平之处。虽然我是解释不清。//.shd.e 书.道//但管他来地是何方神圣。要伤害到无辜之人。除非是先打赢了我。甚至说。是先杀了我。”
不知他们如何布置。洪颀长只说让我好好休息。将窗户又看看。门关起。屋子里又剩下我一个人。经过这么一闹腾。我这次是真地困乏。倒头就睡。也再没有异常。
至此以后。我只要推开门。总能见到他们三个之一坐在门外头。我说不用这么守着。太耗人精神。可是有人愿意听吗。
没有。
打开门。莫孤烟地后脑勺。我都看熟了。在那里一点一点。应该是困极了。我眯着眼。天才亮没多久。我是口渴地厉害。才起来喝口水。他又是值了一晚地班。小莫。我们只管几顿免费地饭。实在付不起你地夜班薪水。
他十分惊醒。立时跳起身来。见到是我才揉眼睛:“青廷。早。”虽说站直也是高高大大地。不过没睡醒地样子。实在是憨憨地。带点孩子气。
我笑着道:“肚子饿不饿,我们出去吃早点。”
“好,好。”一个劲地点着头。
“你去洗个脸,我给爹爹留个字条,万一他也醒来不见我们两个人会着急。”
“你先写,我在这里等你,待会儿,我去洗脸,你跟上也等我一会儿。”他还真是够死心眼的。
我也懒得和他辩嘴,进屋随手写下一字条压在桌子上:“走了。”
他跑到井边打上一桶,哗啦啦往水盆中倒,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知道的是晓得他不过是要洗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准备洗澡呢,面孔擦得干干净净地,笑容真好:“青廷,我们去吃什么好吃地。还能有什么特别好吃的,一大早能找到地方吃东西已经不错了,这里比不得都城,歌舞升平,一番繁荣胜景,不是明眼人,的确看不出任何地不妥之处。
在个小面铺子前驻足,老板大概老远就看到我们了:“洪捕头,起的真早,过来吃面
我已经不做捕头好些日子,不过村民们要改口是很难,我笑着点头道:“一个小碗,一个大碗,大碗的多搁葱油。”
“你只吃小碗,能吃饱吗?”
“我可以哄骗它,告诉肚子说,已经饱了。”我故作神秘兮兮地答道。
莫孤烟的脸绝对是抽了:“青廷,要是你手头不方便,我可以请你吃的。”他还真老实,“老板,两个都要大碗,都要多搁葱油。”
等到两个大碗送上桌来,莫孤烟傻着眼,基本说不出其他话了。
我从筷笼里头抽出两双,一双递给他,一双留给自己:“老板,这是今儿个头汤面吧。”
“是,是,水才烧开,洪捕头已经来了,真是巧。”
我将筷子笃笃齐:“老板,还是给我一个空的小碗先。”
“好,来咯。”
莫孤烟才缓过气来,指指那个和他脑袋大小有得一拼的空碗道:“这个是小碗?”
“嗯,这个是小碗。”
他又指指那个和他洗脸的脸盆差不多大小的碗来:“这个是大碗。”
“嗯。”我挑出一个小碗地份额来,夹起面条送到口中,面条爽滑劲道,“我就说我吃个小碗能饱的,是你非要喊两个大碗。”
结果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