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放不开的,我也是……这个孩子,将成为我们心里永远的刺。对不起,启航,权利的世界,太过于复杂。我只想过一种相对来说简单的生活。”
肩膀上,那双手,捏得她很痛。
此刻,她身体上是痛的,心更是痛的——生生的想把曾经长在肉里的他剔除,如何能不痛。
“简单?跟了他,你觉得你就能简单了吗?不,不能,敏敏,你根本就不了解他,这个男人远远比你想像的要复杂。”
霍启航沉沉的想要说服她。
佟家是大家族,再如何简单,家世摆在那里。
“至少,他能给我一种安稳的感觉。霍家,让我害怕……“
她轻轻的拨开了那只钳制着她,让她觉得无比束缚的手。
霍启航看着这个触手可及的女人,心,早已离了他十万八千里,命运与他,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如果你执意要走,孩子必须留下!”
霍启航咬牙转头。
现在似乎也只有母女之情能挽留住她想离去的步子了:
“你想看着晚晚长大,就只能留下做霍太太。”
他只能这样逼她。
宁敏垂头,惦量着自己在争取抚养权上能有多少胜算,纠结的心理,缠绕着太多太多的痛和乱,
“好,那我们只能法庭见!”
最终,她还是转过了身,笔挺着背脊梁,迈开步子往外走。
霍启航转过身,抚着发痛的心脏,看着她一步一步离去。
很想跨过去把她拉回来,可末了,他什么也没做,眼底的水光迷漫住了他的双眼。他颓然的坐到阳光底下,似有滚烫滴落下来。
他的爱情,破碎了——强求,无用。
爱,贵在两情相悦,而他和她,已走进了死胡同。
二
离开首相府,宁敏开车直接回家,未进门,就听得有钢琴声传出来,母亲在教晚晚弹琴,她是立志要把那孩子培养成淑女的。
宁敏走进去听了一会儿。
晚晚问:“妈妈,我弹着好不好听?”
她笑,亲了亲女儿,说:“好听,来,让妈妈弹一曲!”
她坐了上去。
琴键在指间流动,轻快的琴音流利成曲。
母亲和晚晚在边上听着,打着节拍。
她神思有点恍惚,脑前浮现了在佟园,佟庭烽在弹《献给爱丽丝》时的光景,那家伙,多才多
艺,弹的很好听。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办好了!”
一曲罢了,两母女移驾客厅说话,小晚晚继续弹琴。
“霍启航怎么说?”
凌珠观察着女儿的气色,结果应该不太好吧!
“他要晚晚!”
宁敏瞅了一眼笑眯眯弹得欢的晚晚。这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她怎么舍得放弃!
凌珠一听,脸色发白。霍家要孩子的抚养权,他们寻常人家怕是争取得不到了!
“妈,我得离开两天。先去巴城一趟。”
宁敏转了话题。
“要不让你爸陪你去?”
她微一笑,拍拍母亲的手,说:
“不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佟家那孩子,还在生气。这样独自回去……”
凌珠实在觉得不妥当:
“不如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吧……你怀着孕,来回折腾太累人……”
“没事,我现在没有行何妊娠反应,和平常人一样。不怕。你女儿的体格,你怕啥……好了,我去准备一下,中饭后就走……机票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订好了。”
午后,宁敏陪晚晚睡觉,等她睡着了,她背了一个双肩包,打的去了机场。
三
三个小时之后,宁敏出现在巴城。
时为元月十四下午三点半,她已站定在佟园门口,看着那雪白的高高的围墙,笔直的伸向远去,不见边际,将整座佟园围成了一个小天地,心下不由得感慨了一下:这园子真大。
想当初,被接进来时,她以为这里只是她人生旅途当中的一个站点。如何能想像得到,它会绊住她的步伐,令她为它停顿了下来。
佟园的大门很大,一条宽阔的双行柏油路通向园中各处,路两边,是撑天大树,四季常青。
大铁门是紧闭的,门两处,镇守着两头石狮,保安室内有几个人在说话,她走上去时,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宁敏认得,是保安组长卫览。
“大少奶奶?”
卫览看到了她,很诧异。
失踪长达半个月的女人,怎么会这个时候冒出来了呢?
“卫览是吗?你好,谨之在家吗?”
卫览越发奇怪,他们不是夫妻么?怎么会不知道佟大少的下落。
“在!”
“我能进去吗?”
宁敏冲里头望了望,庭院深深不见底。
“当然……”
上头又没有发下话来说禁止韩婧入园。在这种情况下,卫览是不能拦的。他一扬手,大门洞开。
宁敏摸了摸勒痛肩膀的背包带,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卫览在身后瞅着,又一扬手,将大门关上,往保安室走进去,打了一个电话。
一路走,一路有佣人跟她打招呼,一个个敬称着,眼睛里兜满了好奇,肯定都在纳闷她这些日子不见去了哪里——连除夕夜都没有出现,那肯定是不正常的。
阳光很灿烂,风不算寒冷,带着被太阳晒暖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