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得意地朝她点了点头,意思很明显,我说的没错吧,这老头真的是个能人。

程让扶额,没错,越有本事的人,脾气越古怪。

老头正说到了气头上,根本没关注程让他们的神情变化,他气得捶胸顿足,又叹息连连:“都怪我的阵法太厉害,这么多年来,我的弟子们应当一直有尝试营救于我,但很可惜,我在地牢里被困了十多年,却一个弟子都没看到,他们应当都失败了啊……”

程让想起了在迷踪阵里看到的一堆堆白骨,也叹息了一声。

他若知道他的弟子都死在了他建造的阵法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可她也知道,或许,他早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

毕竟这么多年,他的弟子,一个都不曾出现在他的面前。

气氛有些压抑,程让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讨嫌地道:“老头,你的阵法也没那么厉害嘛,我们不就把它破解了吗?”

果然,这句话成功地摧毁了悲伤的气氛,老头成功炸毛:“小丫头,你那是运气好!”

“你年纪大了,说违心话可是会折寿的。”

“小丫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我这个老人家?”

“不能。”

虽然争吵连连,可在这争吵之中,程让和老头的关系,也迅速被拉进了。

“别再叫我老头!我姓田,你叫我田爷爷就好!”在程让又一次唤出“老头”二字时,田大师炸了。

“田?你是大盛人?”程让皱眉。

田大师摇头晃脑:“非也,非也。我师从墨家,家翁田襄子,秦时,墨家被逐出中原,我们墨家一派,便四海为家了。”

程让早猜到这老头身世非凡,可没想到,来头竟然这么大!

田襄子,那可是墨家第四代矩子啊!有了这么厉害的出身,也难怪这老头竟能弄出这般玄妙的机关阵法。

田大师感受到了程让目光中那炙热的崇拜和真挚的佩服,缕了一下胡子,得意洋洋。

但程让佩服归佩服,叫田爷爷还是不可能的。

“你虽然厉害,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叫你田爷爷有点太低贱自己了,以后,我就叫你老田吧。”程让拍了拍老田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田大师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要反驳,可一想到的确是她救了自己,就觉得自己欠了人家的。

欠了人家的,还占人家的便宜,这算什么个事嘛?这不符合他田大师的作风。

…………待改……

他这一番话说得幽默有趣,程让听得也舒服,他没说她是李越的人,而是说李越是她的人,既恰到好处地调侃了一番李越,表明了他跟李越的关系极好,又让程让觉得备受尊重。

这真是一个人才,程让啧啧感叹。

只是……他说,这天下间的女儿,只有她才配得上他的主子,这句话,让程让心神恍惚。

她没有关于李越的记忆,但从东风的只言片语中,她知道,他与她,定是极相称的。

他的笑容是什么样的呢?

他的眼里会不会有光呢?

他的声音是像美酒般醇厚,还是像泉水般清澈呢?

她忽然有些想要见他。

※※

四人知道这里并不是叙话的地方,只匆匆聊了几句,就抓紧时间向外走去。

东风刚走出两步,忽然转头看向程让:“夫人,属下还想再救两个人。”

程让看着他的眼睛,连原因都没有问,就直接答道:“好。”

东风看出了程让的信任,他眼里的光芒闪烁,感激地看了程让一眼,从西风手里接过那串钥匙,先走到了那个还在疯狂摇铁门的哑巴大哥跟前。

那哑巴大哥见门开了,迟疑了一瞬,握着铁杆的手慢慢松开,一瞬不瞬地盯着东风给他打开牢门,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即便门已经大喇喇地敞着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往前伸手探了探,探到一片开阔的空气后,他猛地从牢房里冲了出来,咿咿啊啊地叫着,旋风一般在整个地牢里从这头狂奔到那头。

东风看着他那兴奋的样子,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又拿着钥匙走到了那位白须白发瘦削老人的牢门前。

“好小伙,放爷爷出来,爷爷一定不会亏待你。”那老人搓着手说道,眼睛里直放光。

“知道啦知道啦。您别急,我这就放您出来。”

东风说着,把钥匙插入了锁中,一拧,锁便咔哒一声打开了。

“闪开闪开,我自己来!”老人将手伸出铁栏杆,急吼吼地自己将锁扒拉下来,将铁门猛地一推,一个蹦跳就出了来。

那动作大得,程让生怕他那一身老骨头散了架。

“吁,可算离开这鬼地方了!”老人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又颠儿颠儿地跑到地牢外面,拖着那两个壮汉的领子,一步一蹒跚地将他们往里头拖。

“你们看啥啊?没看到老人家在干重活?也不知道来帮把手!”他见程让几人站在原地不动,急了,冲他们吼道。

“这什么臭脾气?”程让咕哝了一声,两手抱胸,不肯动。

一句道谢没有,反倒还颐指气使的,她不把他重新关进去算好的了,怎么可能给他帮把手。

西风和南风也没好气,不肯动。

东风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笑说:“他人就这样,你们别见外,本事越大的人,脾气就越古怪。”

程让翻了个白眼,这老头能有什么大本事?她还就不动了。

东风见三人依旧不动,只得尴尬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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