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而是被疼醒的，她睁开眼，恍惚了一下，窗外，天光微亮。
她趴着，鼻间闻着医院特有的味道，身子一动，床边，秦牧就醒了过来。
他已经处理好伤口，但失血过多，脸色有些不好。
周思而望着他，唇瓣微张，睫毛水漉漉。
秦牧眉头一皱，“疼？”
她这样，他就觉得暴躁，下颚紧紧绷着，看着她，“伤口疼吗？”
怕吓到她，声音很低。
周思而看他肩上的伤，脑袋摇了摇，“不疼。”
秦牧哪里信她，直接上床，撩开她的头发，在她耳后亲了亲，紧接着，用力咬了一下她侧颈。
她没防备，身子下意识一缩。
秦牧压着她腰，没让她动。
周思而睫毛本来就带着水汽，这么一下，眼眸里便水汪汪，小声音也委屈的不得了，“秦先生！”
秦牧凑过去，吻她的眼眉，声音却带着狠意，“周思而，谁给你的胆扑上来！”
想杀他的人太多。
她成了他的软肋。
周思而一抿唇，她根本想不起自己当时在想什么。
秦牧想将人狠狠抱住，但她的伤不允许。
她不吱声。
他便又凑上前，在她嘴角咬了一下，“下次不许，听到没？”
周思而嘴角微痛，小脸一板，扭到另一边，不理他。
秦牧不让，硬是将她小脸板过来，紧紧盯着她，“说话！”
那双眸子里的猩红，还没有完全退去，想到她扑向自己的那一瞬间，手上的力道就不由得加重。
周思而吃痛，凶他，“知道了！”
她哪里能凶到他，丁点气势都没，又因为受着伤，虚的厉害，声音都像是小奶猫。
秦牧安下心，摸摸她脑袋，侧过身下床。
这床虽然不小，但他怕压到她伤口。
周思而拽住他，仰着小脸看他，“去休息。”
那样狰狞的枪伤。
秦牧顿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神泛着暗色，“好，你先睡。”
半夜从手术室出来，硬撑着，到了她的病房。
他看着她闭上眼，好一会儿，才起身走了出去。
顶层很安静。
秦牧病房就在隔壁，易安很早就等着了，他几乎也一夜没休息，坐在沙发里，手里捏着根烟。
门推开，他抬头，然后起身。
秦牧即便受伤，身上气势依旧压人，他肩上的纱布上隐隐透着血色。
易安没废话，直接开口，“处理好了。”
没说清，但彼此心知肚明。
那些人本来就受了伤，部队将人送去医院，但不幸，途中他们不治身亡。
秦牧淡淡应了一声，去倒水。
易安到底还是不放心，看他，“医生说，再偏一点，你就没命了。”
话说一半，停下。
秦牧自然知道，他将水杯放下，回头，眸色幽冷，“你想说什么？”
易安直视他，声音清晰，“麻醉剂都不打，就为了清醒着出来陪她。”
秦牧视线在他脸上顿了几秒，眼底戾气一闪而过，“有意见？”
他承认的痛快，易安看着他，脸色未变，手里的烟却被拦腰掐断。
屋里很静。
视线在空中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