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而还挺别扭，干净的少年，连声线都如此澄澈，如山泉水，清冽甘甜。
她没开口，但也没挂断，在想怎么回话。
姜成视线在冰箱里看了一圈，拿出一袋红糖，姜汁的，暖身。
电话那边，易少泽叫她，“姐姐。”
她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易少泽笑，冷不丁问了句，“夜景好看吗？”
他昨晚拍的，给她发了照片。
周思而怔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看。”
易少泽沉默了一下，“那我再拍给你看，好不好？”
谁晓得他是在哪个地方拍，大半夜的，他还在住院。
周思而垂眸，蹙眉，“不用的。”
她说完一顿，压着心里别扭，“你身体还没好，不要乱来。”
那边，易少泽眉眼间全是笑意，声音压的很低，“姐姐看不出来吗？我已经好了，我是骗你的。”
周思而立时不说话了。
易少泽也没等她开口，将手机一挂，踢了踢旁边正盯着他瞧得齐藤，“晚上继续。”
周思而这边，她还没回过神，姜成在煮水，给她煮姜汁红糖。
厨房里水声咕咕作响，她不好转头就走，迟疑了一下，走过去。
他背对着她，身形笔挺，站在微波炉前，手里拿着勺子。
她走过去，站他身侧，想了下，问了句，“没回家？”
姜成面色不变，偏过头看她，“本来要回的，但时间有些短。”
他说着一顿，有些不自在，“钥匙是刚找房东拿的，我刚来两天，你要在这里住的话，钥匙给你。”
周思而摆手，“不用的。”她手里还捏着钥匙，刚刚开门没往回塞，“这个还你。”
她手伸过去，白嫩嫩的手心摊开。
姜成眉头皱了皱，声音挺沉，“你拿着。”
周思而不吭声，她拿着这串钥匙，算怎么回事？也没管他接不接了，往台面上一放。
姜成盯着那钥匙，不说话。
姜汁红糖煮好，他关火，给她倒了一杯，热乎乎，怕烫着她手，直接自己端着，往外走。
周思而跟上，蛮乖觉，往沙发上一坐。
他也坐，坐旁边的单张沙发上，说了句，“煮了半壶。”
意思是让她全喝掉。
周思而瞧着面前的红糖水，手心微湿。
她从章九出来，很是走了一段时间，才打到车，身上本来就很冷，也没拒绝，挺听话，端起杯子。
姜成盯着她看，她小脸发白，瞧着就状态不好。
想问，问不出口，很憋屈。
周思而还没察觉到他那样，小小抿了一口，还很中肯的评价了一句，“挺甜，还辣。”
姜成点头，视线收回，自己跑去厨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周思而瞧了一眼，还没说话，手机振动，一条信息，她打开。
易少泽发的，依旧是一张照片，在山顶，用很大块的石头摆着，“姐姐，你是我的。”
那石头是真的大，瞧着天色也不是很亮，凌晨拍的。
她盯着看，小脸板着。
还没琢磨怎么处理。
他又发来一条，这次是他自己的照片，露出半张脸，干干净净的眼眸，后面是星空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