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既过,黎明将来,待得天边有浓云将整个蜈蚣岭遮蔽,整个大地又陷入了黑暗。
“咔嚓嚓……”遥遥的雷声传来,在夜色中显得很是沉重。
“打雷了?”本是倒卧在静仙子旁边甜睡的小沙弥立时被雷声震醒,左右看看吓了一跳,他几乎忘记自己昨夜在寺外睡着了一样,“女施主,快下山避雨吧!”
小沙弥自然看不到天上浓云的多少,不过凭了感觉提醒静仙子。
静仙子并不理会,依旧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小沙弥可不敢耽搁,急忙冲进了寺庙,不过多时,鉴东带着几个僧人匆匆出来,各自手里拿着竹竿和油布等物,几个僧人看起来很是熟稔,不过片刻就搭了一个建议的帐篷,将静仙子护在其中。眼见着大风起了,那油布被吹得有些歪斜,可根基很是坚实,倒也不怕被吹走。
鉴东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看看静仙子不言不语,也就住嘴,那小沙弥先是站在帐篷片刻,似乎要陪着静仙子,可惜不过多久,居然有些害怕的样子有些哆嗦。
静仙子难得的微微一笑,对他说道:“你且回去吧,我在这里无事。”
“不行!”崇喜小沙弥咬咬牙,“女施主来我诚慧寺就是客人,虽然不能让女施主进寺内避雨,可……”
话说间,“噼里啪啦”的豆大雨点儿已经落下,砸在地上,砸在油布之上,煞是厉害。
小沙弥缩缩脖子不敢说话,身子很自然靠向静仙子。虽然是个不大的小沙弥,可静仙子还是不习惯。微皱眉头间,挡住了小沙弥的靠近,不过。片刻的,虽然帐篷之外又是大风大雨的。可帐篷内并没有一丝的寒意,不仅雨滴不能落入,就是大风也吹不进来了。
寺庙之外如此大的风雨,寺庙之内,那松林之下也是一般。而且大风之中松林若涛,一个个怪异的声响好似极多的妖魔鬼怪在四周共舞,一道道的雨水好似倾盆的浇下,萧华周身涌出云霞。将一切都是挡在身外,可那老和尚周身没有任何的遮蔽,任凭大风将僧袍吹开,任凭那雨滴打在身上!风声雨声中,诵经之声依旧不绝。
萧华有心探察,目光一直落在老和尚的身上,风雨加身那老和尚直似未觉,好似这些就是阳光,好似这些就是空气,完全不必理会。老和尚所做的就是转动念珠,就是诵读经文。
大雨肆虐,足足有大半日的。又是到得黄昏才又放晴,整个天光一片的水亮,一条极大的虹彩自空中划过,留下辉煌的异彩。
“施主……可……有要事?”念经的老和尚在念完一遍的最后几个字后终于开口了。听着声音有些生涩,似乎许久没有说话一般。
“世间除了世尊,哪里还有它事?”萧华淡淡的回答。
“哦?”老和尚一听,睁开了眼睛,眼中颇是有些深邃,那额头之间的皱纹也积攒起来。
萧华看的明白。若非有一场大雨,怕是老和尚皱纹间还会落下灰尘和污渍吧!
“贫僧深苦见过仙友!”老和尚并不起身。双手合十说道。
“在下萧华!”萧华拱手还礼,说道。“见过深苦禅师。”
“仙友……当是儒修高手,不知道到我诚慧寺有什么赐教?”深苦看看萧华周身的云霞,淡淡问道。
萧华也不隐瞒,开口道:“在下一路行来,在蜈蚣岭下见到了贵寺和尚耕种,更是见到了蜈蚣岭左近乡民的安逸,跟在下以前的所见不同,是故心里好奇,这才前来拜会。”
“若是如此,仙友可以走了!”深苦惜字如金的回答道。
萧华挠头,想了一下道:“在下欲要在诚慧寺布施一些粮食,不知可否?”
“仙友若是有心,尽可以去大殿,不必找贫僧。”
“那在下若是想跟禅师讨论佛法呢?”萧华饶有兴趣的又是问道。
“哦?几时儒修也讲佛法了?”深苦眉头一扬,不过又是苦着脸说道,“不过仙友又是错了,佛法只在心中,即便我佛如来也只能拈花而笑,若是宣讲出来,还是真经么?”
“罢了,罢了,不跟大和尚论什么禅机,大和尚是哪个宗派?”萧华笑着摆手道。
“贫僧眼中的过去有南无燃灯上古佛,贫僧眼中的现在有南无当来下生弥勒尊佛,贫僧眼中的以后有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这世间哪里还有什么宗派?”
萧华听了,鼻子都差点儿气歪,这老和尚所问非所答,正是一派佛宗机辩的寻常手法,可到的最后,萧华也没弄明白这老和尚倒是什么出身。
“老和尚,你这就没意思了!”萧华冷冷道,“佛门讲究大开方便之门,在下虽然是儒修,可也懂得佛理,想要跟大师探讨,你这一脸将在下拒之门外的样子,还谈什么功德?讲什么修行?”
“修行即是修行,功德也是功德,两者不能混淆!”深苦好似觉得自己有些过火,语气稍缓,“我佛讲求有缘,若是施主跟我佛有缘,贫僧不必多说,施主自然进入我佛门,若是施主跟我佛无缘,贫僧即便是舌绽莲花又能如何?”
“那和尚坐这诚慧寺的住持作甚?在这蜈蚣岭的上下弄这么多的善田作甚?这些功德不就是要吸引一众乡民向佛吗?不就是想要佛光在单梁国普照么?”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贫僧不想要什么功德,我佛之佛光也不消贫道的功德来普照单梁国。”深苦淡淡的回答道,“贫僧只知道修行乃是生活,举止言行都是修行。贫僧既然无法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