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并没有继续追击,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
“咳咳……”秦天佑捂着腹部慢慢从沙坑里爬出来,血线自口中涌出,额上青筋直跳,咬牙低咒:“——你偷袭!卑鄙!”
“哦?我以为,我都出手了你却还没有反应过来,本身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偷袭就偷袭吧,既然你不服气,那就重来好了。”沈流云波澜不惊的轻声说,抬起手:“请看好了。”
秦天佑本以为他要故技重施,手握灵剑正全神戒备时,忽然脚下一软——原本松软的沙子居然形成了一个漩涡,眨眼间就将他拽了下去,只留下一个脑袋在上面。
沈流云站在他的面前,问道:“你说,我现在要把你的脑袋踢下来,需要使出几成力?”
瞬间,秦天佑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心里悲愤至极。
却又因为想要固守自己最后的尊严,不愿意开口怒骂。
毕竟……虽然他依旧觉得这人耍手段太过卑鄙,但他确实输了!
不过,他不愿意说沈流云却能替他说。
沈流云撩起袍角蹲在他面前,笑了一声,问道:“你是否觉得,我声称自己是一位剑修,却用法术算计你,太过卑鄙?”
秦天佑忍不住憋屈的道:“难道不是吗?!”
沈流云几乎称得上温柔的对他笑了一下,不温不火的说,“那好,那就用剑术好了。”
他站起身,向后退了一些。地上的黄沙翻涌,再次将秦天佑吐了出来。
沈流云随手招来顾妍之的配剑,对秦天佑说:“既然你之前觉得我先于你出手是偷袭太过卑鄙乃胜之不武,那好——这次你来攻击我好了。”
秦天佑的脸色立刻变了变。
他的第一感觉毫无疑问是羞辱——作为剑修,迎战他时不仅没有拿出与自己心意相通的本命灵剑也就算了,居然随手取用自己定然无法完美控制的有主灵剑。这究竟是轻视他到了什么地步?!
可想起那个混蛋之前说杀自己是脏了他的剑的说法,他实在是没有脸问出这个话。若他再说一次脏了他的剑的话,那自己的问题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秦天佑心中怒极,却只能屈辱的和血吞。他心中暗暗发狠,定要给那狂妄自大的家伙一个教训!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屈辱和恼怒,没有一句废话的直接执剑攻了上来,然而……
“噗……”
隐约一声轻响,似乎水中的泡沫被戳破。沈流云手里拿着那把自己完全无法真正使用的有主灵剑,只是仿佛随意而为一般信手一点点在那磅礴的剑势上——那随着秦天佑心中决然的杀意而来的狂烈剑势,便像力道用尽的水花一样,崩溃散逸了。
秦天佑的眼神微微呆滞,难以置信的看着沈流云,“这,这不可能!”
他似乎完全无法接受这种发展,疯了一样穷尽自己所学攻击沈流云,然而沈流云却连脚步都没挪动一下,无论他怎样变招剑路如何刁钻,皆是一剑化之。
终于,在秦天佑彻底疯魔之前,他反击了。
——他随手破掉秦天佑的攻击,手腕一转,一剑拍在秦天佑的手腕上,将他手中剑挑飞,然后,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这次,秦天佑没有再爬起来。
他死尸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子里,呆呆的望着上方昏暗的天空。
俨然失去了拔剑与反抗的勇气。
沈流云面色冰冷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道:“论实战,你防不住我的攻击。论法术,你毫无没有意识。哪怕是你最得意的剑术,也非我一合之敌。
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吗?”
秦天佑缓缓闭上了眼睛,灰心的说:“……你杀了我吧。”
沈流云道:“我说过,我不会杀你。
最起码现在不会。
现在就让你解脱了,未免太过便宜你。”
“……便宜?”秦天佑惨笑,慢慢睁开眼睛,恍惚的道:“原来在你眼里,摧毁我的意志让一名剑修失去握剑的勇气和信心……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沈流云说,“你欠下的债,又岂是区区毁了你的道途就能够还清的?”
听他这般说着,秦天佑反倒平静了很多——一种完全放弃希望和挣扎的平静坦然。
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他望着沈流云,道:“那你想怎样?拘了我的魂魄继续折磨?”
他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原来堂堂天剑门的核心弟子,也会这些邪门歪道吗?不愧是妖魔养出来的!”
于是,他就被沈流云一脚踢飞了。
之前还傲的不行,现在给人踹飞了都不见生气,只躺在沙地上低低的讽刺的笑:“……恼羞成怒了啊……”
沈流云冷冷的看着他,道:“懒得和你这蠢物计较,按照修真界的规矩,现在,你是我的奴仆了。
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而已,为了让你死的明白,免得到时候你死了还在心中不甘,以为我只是仗势欺人,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