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轩不由得瞟了眼高太妃身后的韩昭仪,那眼波流转黑如深潭不知其想,被楚逸轩这么冷然的瞧着,韩湘云顿时浑身透着一股寒凉,如凛冽的寒风一刀刀刮在她的心口,竟是那么的痛。
不过高太妃并没去在意这些小动作,而是和蔼可亲的拉住楚逸轩的手,热情期盼的闲话家常了起来,偶尔会说说他儿时的趣事,只是对容妃过往却轻描淡写带过只字不提,楚逸轩只得佯装乖顺,偶尔说到开怀处便顺着说上两句,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浑然将那韩昭仪深深抛到脑门后。
不过韩湘云倒也耐得住性子,只是低眉顺眼的坐在一旁并未发话,偶尔抬起头来看看楚逸轩,竟是那么端庄得体,全然没有此前在春风阁里的骚气样。
临行前,高太妃意外将那千佛珠送给了韩昭仪,还轻拍了拍她的柔夷道:“湘云,你真是个好孩子,姨母没有什么贵重物品相赠,这个便当做见面礼送给你吧!这个是在云隐寺由云尘大师开了光的,你可要好生带在身边会带给你福报的。”
韩湘云见那千佛珠由上好的沉香雕刻而成,每颗佛珠圆润透亮,握在手心手感润滑,鼻息间尽是醇厚甜凉之味,那韵味绵长、悠然醇厚、闻上去一点也不发腻。
而云隐寺的云尘大师是何许人也,此乃世外高人,话说此人六岁出家,佛法禅悟样样精通,二十岁那年便名满天下成为得道高僧,二十六岁便任命主持方丈,而云尘虽身为佛门弟子,却有一古怪毛病,他说世人皆苦,本应度之,但凡事皆有因果,倘若逆天而行必招天谴,是以他只度有缘人,所以就算你有多么富贵再多的金钱,如果无缘哪怕是见上他一面都难。
韩湘云颇为受宠若惊道:“谢谢姨母抬爱,湘云就却之不恭了。”
两盏茶功夫很快就过去了,每日的这个时辰她要入定参禅片刻,高太妃也不便将他们长此久留,是以楚逸轩便随同韩昭仪出了颐和宫。
殿外槐荫小道上,楚逸轩正大步流星的往前疾驰而行,而韩湘云也一直低垂着头,娇俏柔顺的尾随其后,那碎步缓急有序,既不会跟丢也始终保持距离。
突的楚逸轩愕然止步,转眼间回过头道:“你要一直这样跟着朕么?”
楚逸轩眼角有凛冽的寒光,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刺痛韩昭仪的心。
韩昭仪千头万绪也想不明白,为何明轩帝会如此绝情,那低垂的睫毛,似乎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
“皇上,不知道湘云做错了什么?惹得皇上您这么厌恶湘云?湘云一生从未祈求过任何人,可是湘云现在求您,我错了………我也愿意改………求皇上不要如此对待湘云………哪怕只是这样静静的待在皇上身边就好,湘云别无他求,只希望皇上不要讨厌湘云,不要赶走湘云,好不好?”
那削窄的香肩因难过无助的耸动了起来,如水的双眸渐渐被一层淡淡的水汽遮住,是那么的湿润如雾气缭绕一般,晶莹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顺势滑落她那光洁如玉的面庞,红唇轻咬贝齿竟隐隐抽泣,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理性克制,就怕被楚逸轩厌恶,如果这个女人换成是冯晓钥,楚逸轩可以毫不犹豫的顺势搂入怀中大肆轻薄顺便安慰一番,可惜她不是晓钥,他也不是楚瑜。
“你何必在朕面前惺惺作态,你瞒着朕来接近姨母,到底有何居心?朕不想知道,但是在朕的眼里看到的就是你的城府你的心思,朕只想要一个单纯爱朕的女子,就是这么简单,你明白了吗?”楚逸轩一本正经的胡扯道,那眉目间竟是那么正气凛然,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湘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爱皇上才会如此,姨母是皇上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湘云代皇上来孝敬她又有什么错?”韩昭仪此时心情略微平复了许多,只是那淡淡的愁绪却依然在心头挥之不去。
“如果朕不是皇上你还会爱朕,一如既往对姨母好吗?”楚逸轩挑眉试探的道。
韩昭仪暮的一愣没想到楚逸轩会将话题转移,便道:“湘云会……”
楚逸轩凝望着她那盈盈秋波,苦笑了一声道:“你不会,你适才的眼神已经欺骗了你自己,你爱的不过是朕的权利,而非朕这个人。”
良久,一阵微风拂面而来,韩湘云耳鬓间一丝乱发轻扫她那芙蓉般的面庞,她那剪水般的双眸一直望向远方,直直落在楚逸轩那伟岸修长的身影上,久久回不了神,那景象竟然别有一番风情。
是夜静悄悄,虽然有淡淡的微风但是还是抚不去炎热之气,此起彼伏的蝉鸣声扰得人更是燥热难安,此时的杏园中有两个一高一低的黑影正在细细碎碎的说着什么,待月光拉近才瞧清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只是那个男人戴了一个青铜面具瞧不清真容,而那女人面容姣好安静从容,赫然就是那陈淑妃了。
“我让你办的事情进展如何?”铜面人阴冷的声音问道。
“如今那狗皇帝不再临幸于我,我一个弱女子又怎能独自靠近他的寝宫半步呢?”陈淑妃面无表情的回道。
“难道传闻是真的,他对后宫的女人失了兴趣,如今只独宠丽妃一人。”铜面人眯着眼睛寻思道。
陈淑妃冷笑的说道:“看来你当初是所托非人了,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铜面人听了陈淑妃的嘲弄之语也不生气,转而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道:“哼,这样更好,本以为他近段时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