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泫然欲泣的小人儿扁着嘴,扭头见到顾少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少霆哥,大嫂不是故意泼我的,是我不小心惹大嫂生气……”
你妹的!
罗伊人翻了翻眼睛。
奥斯卡影后上身啊这是。
顾少霆啪地将两个牛肉饼甩到桌上,一手拉着顾茵茵的胳膊,一手抚去她头上的水,将湿嗒嗒的头发拢向肩后,声音极尽温柔地问:“有没有吓到你?”
顾茵茵摇摇头又点点头,啜泣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顾少霆轻轻摩娑着她的后背,“别哭别哭,你不能激动。要不要去医院?”
顾茵茵抽抽答答地,卷着他的胳膊,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不用,哥你陪陪我就好。”
说着攀着他就想往楼上拉。
顾少霆没动,“还没吃饭呢,你身体弱,别动不动就不吃饭。”
顾茵茵怯怯的眼神在餐桌和罗伊人之间徘徊两个回合,很明显传递着一个讯息。
她不敢和罗伊人一起吃饭。
罗伊人呵了一声,懒得多做解释,转身上楼。
转身之间,目光瞥过那两个牛肉饼,顿了一下。
顾茵茵随她的视线吸了吸鼻子,闻到浓重的牛肉味道,皱眉咬了咬嘴唇。
眼里的泪,也变得恨恨的。
“大嫂。”
这时,顾茵茵委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去哪儿,你也还没吃饭。”
受了她的委屈还惦记着让她吃饭,还真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啊。
罗伊人冷笑一声,脚步未停,“不敢吃。”
她没看到,背后的顾少霆,眉毛拧得更紧了。
“大……嫂,你明知道茵茵的心脏不好,还故意刺激她,请问,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顾少霆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像一根生锈的针,来回在她心上穿梭。
请问啊,这词用得,既生疏,又礼貌。
忍着深深的刺痛感,罗伊人回过头来,倚在楼梯转角的栏杆上,嘴角牵着笑意,“说不敢不行啊?那不饿行么?一闻到牛肉饼的味道我就想吐,没食欲了,请问,行不行?”
你请问,我就请问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谁不会呢。
楼下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女人扎着围裙对着她流泪,男人穿着家居服冲着她指责。
这郎情妾意的一幕,她罗伊人要是能有食欲,她的心得有多大?
她冲两人挥挥手。
转身,泪水湿了满眼。
曾经,顾少霆也这般温柔地对待过她。
为她擦去头上的雨水,吻去眼里的泪水,为了她的一点小伤而大惊小怪。
可如今,他还是他,他身边的女人,却换了。
走进房门,她跌坐在床上,窝进被子里,抽出床头的纸巾,一遍遍擦着汹涌而出的泪。
如果顾少霆对顾茵茵无意,当年在她质问时,为什么不多做解释?
在她赌气提分手时,又为什么不多做挽留?
是她傻,在刚刚看到那两块牛肉饼时,还满心以为他心里还留着她的一方位置。
却忘记了,卖牛肉饼的那家店,比卖菜包那家店,离得更近些罢了。
夕阳隐去了,纱窗透进来的风越发地凉,罗伊人迷迷糊糊小憩了片刻,清醒过来时,觉得头闷疼闷疼的。
用手背试了下,额头有些烫。
该是着凉了。
她起身关了窗,刚想推开门去楼下拿药,便听到那两人模糊的说话声。
顾茵茵正小声地央求道:“哥,我怕,这些天一直做噩梦,你陪我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