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明有了酒后发生性关系的供述,根本就别想逃脱。
边厅长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80年代初的中国其实非常乱,小混混们蹲在学校外面,看中哪个女孩子就冲上去摸屁股,甚至绕到小巷子里抢回家的案件,在警察眼里都是稀松平常,若非社会治安如此混乱,也不至于引来83年的严打。
张博明做的事,若非今天爆出来,也许能用“fēng_liú”二字掩盖过去,但在今天,溪县上下,显然是准备将他给钉死的。
“准备什么时间送检?”边厅长多问了一句,准备回去给张胜琪做解释。
刘局长认真的道:“我们本来准备继续核实信息的,现在省去这一步的话,几天时间就行了。”
“尽快送检,另外,要尽可能保证受害人的合法权利,不要弄的声势太大,让这些受害的女性无法重新做人。”声势不大,自然更容易做台下工作,边厅长说到此处,觉得他对张胜琪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刘局长毫不犹豫的说:“好。”
边厅长点点头,再问:“蓝国庆呢?”
“蓝科长在办公室休息呢。”
“没有审讯?”
“我们怎么能审讯蓝科长。”刘局长呵呵一笑,后面的书记和县长也都笑了,房间内顿时是欢笑声一片,似乎有什么精彩的小品在演出似的。
边厅长再松了一口气,戒备心也放下了不少,坐了下来,说:“都坐,大家都坐,咱们就当是开一个短会……”
众人一阵谦让,按照级别和位置,围着会议桌坐了下来。
边厅长沉吟片刻,开始讲话,说道:“溪县反映的问题,省里的领导很重视,我们公安厅也很重视,第一时间就将我派了过来……蓝国庆的行为是个人行为,这一点,是省公安厅自查的结论……”
县委书记仔细的听过,琢磨着道:“省公安厅在溪县做调查,我们溪县上下,是持欢迎的态度的,所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但是,我们溪县上下全体干部群众,不能容忍的是有人借省厅的名义,重启运动,对我们正常运行的部门横加干涉……信用社是金融机构,是县域发展的重要力量,同时,信用社也有很多的历史遗留问题……”
这番话,他是解释了溪县抗议的原因了。
同时,张博明再次做了替罪羊,被冠上了想要“重启运动”的名义。
边厅长暗念一声阿弥陀佛,却是默认了下来。有这么一个名义,总比他回去说溪县人全部脑抽抽了好。
所谓的短会,持续了四个多小时。
等到大家都觉得说清楚问题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于是簇拥着去喝酒。
等在信用社的杨锐也等的又无聊又着急,好容易见到来提人的段航,忙问:“怎么样?”
段航翘起大拇指,笑道:“送检。”
“会判多久?”在今年提高量刑以前,流氓罪在中国的首部刑法中,最高量刑七年,适用范围也尚未被全方面的滥用。
段航猜测道:“三年以下,如果张胜琪找人帮忙,很可能缓刑。”
缓行期间,若是不再违反法律,就一天的牢都不用坐了。
杨锐撇撇嘴,心想:以张家的能力,费点力气,判处缓行或许不难,但这对张博明可不一定是好事。
除非张博明改过自新,否则,接下来的严打,很容易出现多罪并罚,一旦如此,张博明就有死刑的危险,到那个时候,张胜琪区区一名水利厅长,能做的实在有限,反而有可能因为职位的关系,被人当作靶子。
当然,换一个角度来想,如果张博明就此规规矩矩的,缓刑的确会让他舒服不少。
“就让张博明自己决定最终结果阁。”杨锐如此想着,向段航点点头道:“随便他们阁。”
段航笑笑,说:“咱们也扭不过人家,实际上,这一关过去了,就算赚了,掀翻两个,咱们应该是赚翻了。”
杨锐一晃头:“确实,是我想多了。能躲过张博明和蓝国庆的查账,就不算吃亏……对了,蓝国庆会怎么样?”
“冷板凳坐到大家忘掉这件事?”段航对此倒是颇有同情。蓝国庆仅仅30许,就县局来说,30多岁的科级干部挺不错了,可在省厅却是随大流,一旦被打入冷宫,十年八年,即使再有晋升,也没有实际意义了,若是没有强力人物支持,像他这样的官员,也难有下放的机会,而不能下放,科级还是副处级,在省依旧是做杂活的。
杨锐颔首表示知道,让段航自去提人,他自己慢悠悠的出了信用社。
站在西堡镇的大街上,稍不注意,立刻会被灌上一脖子的风。
杨锐跺了跺脚,突然觉得有些疲倦。
政治什么的,果然是比研究还费神。
“杨锐,你怎么在镇里?”幽兰般的唤声,将杨锐从回想中拉了出来。
杨锐回头一看,反问:“景老师,你怎么也在镇里?”
站在街口的,是身着黑色呢子大衣的景语兰。呢子大衣的质量很好,只是看起来有点旧了,穿在景语兰身上上,却是令她的身材愈发凸显。
景语兰将落在肩膀上的头发拢到耳后,沉着脸道:“你忘记了?”
“忘记什么……啊,今天是口语训练的时间!”杨锐一拍脑门,说:“忙的稀里糊涂的,给耽搁了,您是特意找过来的?”
“我只有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