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霍铮终于发话了:“开车吧。”

大史觑着他的神色,试探着开口了:“队长,刚才那人是小公主?我没看错吧?”

霍铮突然转头看他,“为什么叫她小公主?”

大史被他的目光冻了冻,都吓得语无伦次了:“这这这、这可不是我对她的爱称啊!她不是自称木樨地小公主吗?”

有些事情,大史是看在眼里的。

他知道从前那一段队长被伤得狠,可知道归知道,他没想到,这都过了三年,原来队长的心底是真的还没放下。

大史讪讪的笑:“没想到人家都结婚了啊,孩子都——”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霍铮突然出声打断他,“是我的。”

大史傻眼了,他疑心自己听错,“啊?”

霍铮又一字一句的重复:“孩子是我的。”

大史不说话了。

他和霍铮认识的时间也算是长了,霍铮不但长得好,还样样拔尖出挑,全营区上上下下,从小卖部售货员到高冷女军医,哪一个雌性生物没暗恋过他?

只是霍铮对着外人,无论男女,都是一以贯之的客气疏离,哪怕是有军中之花美称的叶医生,也没能得来他的青眼。

后来盛子瑜将他拿下,大史有点惊讶,但也没惊讶太久。

毕竟是个长得美又会撒娇的小姑娘,又持之以恒的倒追,哪个男人抗拒得了?

可大史还是低估了这个漂亮小姑娘的威力。

那会儿飞行大队里有一个去兰州军区进修两年的机会,人人都挖空了心思想要得到这个名额。

飞行大队里的队员都是层层选拔上来的,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哪怕是像霍铮这样天分高的人,要想在这样的队伍里脱颖而出,也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长达三个月的马拉松式考核下来,霍铮是当仁不让的第一。

那会儿大史还打趣他就要和他的小公主分隔两地了,异地恋有得煎熬。

没想到不过一个礼拜,霍铮便主动找到上级打报告,说是要放弃这个名额。

路政委那么好脾气的人,在听到霍铮说不去兰州的时候,也气得当场就要揍他,后来好说歹说被人劝下来了,却还是指着霍铮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骂他“自毁前途”。

大史也闹不明白,队长不是那种眼里只有儿女情长的人,所以他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放弃这个去兰州军区的机会。

不过才两年的分别,同前途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只是霍铮像是铁了心一般,任谁劝也劝不动,只是固执地要留在北京营区。

可就算队长这样牺牲重大,最后那位小公主同他分手的时候不还是眼都不眨么?

大史是真的替队长不值,可感情的事,外人又怎么好插手。

霍铮突然抬手重重地揉了一把脸,似乎是要将自己揉清醒。

良久,他才将手掌从脸上移开,露出两道浓黑的眉来,他沉声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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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霍铮最终还是去了兰州军区,不过那还是在同盛子瑜分手之后。

在兰州呆满两年后,兰州方面开出了十分好的条件和待遇,希望他能够留在当地。

只是北京方面当初放他去兰州只是为了锻炼,并没有为他人做嫁衣的意思,因此最后还是师长出了面,直接将霍铮的个人档案给调了回来。

霍铮那会儿并不是太想回北京,正好有个借调的机会,他便同上级打了报告申请去保定。

在保定待了大半年,他几乎没回过北京,最近还是外公将腿摔断了,他这才多来了北京几次。

不过今晚霍铮没回保定,而是回了空军大院。

他原本是想睡觉的,可在床上直挺挺躺了一整夜,望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他睡不着。

身体已经很疲惫,可神经却还兴奋得很,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甚至能清楚地听见心脏在胸膛里一下又一下的跳动声。

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确信后的惊喜,最后又到平静过后的后怕。

霍铮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像是被抛上了过山车,经历无数个猛烈的起伏。

一整夜过去,最初的喜悦褪去后,霍铮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他正应该庆幸盛子瑜当初失忆。

如果没有失忆,那她是绝不会将他的孩子生下来的。

外面的天已经亮起来了,霍铮一夜未睡,此刻依旧没有半分睡意,于是索性从床上爬起来了。

他往常早上起来后都是要负重长跑十公里的,只是今天似乎全然将这习惯抛到了脑后,只是在房子里一圈圈的打着转。

霍铮在部队里待的时间太长,纵然从前是个公子哥,可早就一路往糙里走了,这房子刚到手时是简装,那会儿他并未觉得有太大毛病,相反还觉得装修不错,比营区的住宿强。

可现在他看这房子,却是觉得哪哪儿都不顺眼了。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摆着一组沙发,买回来后到现在还没拆塑封,厨房也从没开过火,锅碗瓢盆一个没有。

这实在是没有半点家的样子。

霍铮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既然觉得碍眼了,当下便将客厅收拾停当,然后便开车出了门。

他去了最近的家居城,先是将家里还缺的家具和电器都买好了,然后又去看地板。

这房子当初装修得十分有限,两间卧室里铺的都是合成木地板,之前只有他自己住倒没什么所谓,可现在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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