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邓坦兴二话不说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都是我这张该死的嘴,喝多了点就管不住嘴,给大家惹祸了,要不这样,我再填一千两银子。程大人,您也知道,我如今已是变卖了家财啊,这一千两还是从我娘子的嫁妆里拿的……”
“唉,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不是嫌你给的少,只是这做事吧,咱得讲个公平,我可听说曾家拿了你二千两银子外加三个田庄一个山头呢……”县令大人满脸正色地说着。
一番讨价还价后,邓坦兴几乎被掏空了老本。中间他还企图把小女儿送给县令做妾,以图减少些损失。可程县令一点不傻,他要是收了邓家的钱,那倒没什么影响。可若是真纳了邓家小姐做妾,不说泰县丞以后估计绝难和他同心,就家里那盯着他的老货,估计第一时间就要向京城报信去。真惹恼了岳家,他两年后估计就得滚回去看人脸色讨饭吃了。
几天后,大家发现,邓老爷在遣散家仆。对外说是因为最近快过寿了,做点好事积积德,可明眼人都能看出,邓家正在迅速地衰败。
平日里,你来我往似乎关系很好的那几家,如今就像那见着负伤猎物的群狼,都绿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邓家。
而咬下去最大块肉的程县令,则安逸地在家中听着小曲,喝着小酒,好不逍遥快乐。
邓坦兴如今也没功夫针对泰家了,他现在连自保都很艰难,可孟岚琥并没有就此放过他。
某日傍晚,他从十里外的自家田庄忙回来后,刚进城就被佰子苏他们盯上了。
不多时,借口出门看花样子的孟岚琥就抄近路追到了邓老爷身后。
再后面的事情,邓坦兴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大官,那大官的侍卫压着他把去年他们的那些谋划都一一写了出来,最后还不忘签字画押。
虽然从始至终,他都被压在一个角落里没见到任何人露面,可那种压迫和恐慌的感觉是无法作假的,他心想,这桩事情终于要被捅开了。
而若是被那几家和县令知道,是他提供的证词,估计他一家老小都别想逃掉。
于是,邓坦兴慌慌忙忙收拾了些轻便财物后,带着老婆孩子和最后一个仆人,赶了辆车,在当天城门快要关闭时,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夏麻县。
三天后,来收邓家宅子的曾员外吃惊地发现,邓家人全都不见了,而此处已经人去楼空成了个空宅。
邓家这一跑,倒真把程瑞年和曾、刘那几家人吓到了。
他们龟缩了一阵后,发现并没什么动静,这才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由于邓家走得匆忙,他们离开时,家里还剩下不少值钱物件,只因不便携带,这才抛舍了去。
而佰子苏他们在得到孟岚琥嘱咐后,就一直盯着邓家。当看到他们逃难似的离了城后,那些剩下的东西就都便宜了佰子苏他们。
一番拆洗倒卖后,民援社获得了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这笔收入中,五成分给了佰子苏一群半大小子,两成分给了在销售环节出了大力的高二狗,再拿出一成买了些布匹,每家都分了些,连带着佰子苏他们也终于有了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新衣服。
最后剩下两成,也就是二十两银子多一点。被孟岚琥拿来当作了本钱。她准备把酿酒这件事,好好地做起来。
这天晚上,民援社再一次聚集起来。如今社里只剩下三户人家,泰家、张屠户家和卢寡妇家。再就是佰子苏那伙十九个小兄弟以及高二狗大侠了。
泰家不大的院子里,放了三张桌子,也幸亏各家只是派了代表来,佰子苏那边也只有三个小子跟来,这才刚刚好让大家都坐下。
孟岚琥下午就备好了菜,如今略回个锅,就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
大家刚准备吃,高二狗就站了起来,他有点局促地搓了搓手说到:“那个孟娘子,泰大人,前日我和普大、楚三说了我们这个民援社,他俩都很想加入,今天特意托我问一句,这入社可要什么条件,他们能不能也像我这样入社?”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要知道在泰家夫妻二人看来,那假扮侍卫与公公的普罗逸和楚月易都是既有本事、性子又稳的人,且之前合作过那次,也能看出人品都是很可靠的。
于是孟岚琥点点头说:“要说咱们社有什么要求的话,当初建社之初,我们只是为了自保。如今真要说的话,我想,不为非作歹,互助互爱必然是要有的。至于其他的就让咱们县丞大人细想想,等他写出来后,再正式告知大家吧。不过你那两位兄弟想入社,我们是非常欢迎啊,只是他们俩平日都在省府,且跟着戏班子也很难自由行动,你们可想过要怎么办吗?”
高二狗被问得愣住了,他只觉得这民援社是个好地方,自家兄弟能入社当然最好了。可孟娘子这话也说得对,如果不能一起行动一起做事,那就只是挂个名字了。
虽然张家、卢家也很少参与行动,可人家每个月都交了钱粮啊,他那两兄弟平日也没攒什么钱,自己吃饭都勉强,更别说交钱了。
挠了挠头,高二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再和他们商量商量,不过他们肯定是要入社的啊,孟娘子,这个没问题吧。”
孟岚琥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说到:“没问题,而且若是你们想不出好办法,也可再来找我们商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大家哈哈一乐,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