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虞臻离开后,徐笙怔怔站在内室的空地上许久,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虞臻说话时的神情。
不可置信, 自嘲……
徐笙扭过头, 从窗户看出去。薄薄的窗纱一片白色,由细软的薄纱挡住,阻拦住了她的视线。
“哇哇哇!”室内传来阿识和阿媛的哭声,似是他们也知晓自己的阿爹阿娘吵架了。
徐笙便顾不上震惊,提着裙摆快步去了隔间。
……
距离当日虞臻失望离去,已经过了数日。虞臻当日面含薄冰从清芷园离开, 王府众人都能看得出来, 王爷与王妃似乎闹了矛盾。
自然,他们是不敢对清芷园有所懈怠的。
徐笙并没有向外人想象的那样失魂落魄,临近年关,她的事情极多, 便也顾不上多想。不过每到深夜时,她脑海里都会回忆起虞臻离去时, 那个失望的眼神。
这时候,她便会眼睛睁的极大, 看着屋内那盏昏黄闪烁的烛火。
这些日子,虞臻都歇在外书房。
小年前这日,徐笙正在准备明日祭祀灶神的东西, 带着帐册与虞伯对帐。
临近年关,信都的年味儿重了许多,徐笙在清芷园内, 依稀能听到外面街上传来的鞭炮声,为清冷孤寂的冬日,添上鲜活的色彩。
“姑娘,承明院那边出事了。”
屋内暖如阳春,徐笙正低着头一页一页的翻帐,
细瓷般的侧面姣好,神色认真,绿杨忽然掀开了门帘冲进来。
见到虞管家坐在圆凳子上回话,绿杨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于是嘴里的话便戛然而止。扶在门框上的手轻轻移了移,使得空中珠帘哗啦作响。
“什么事儿,说吧!”徐笙听到承明院的名字,眼睫一颤。
“适才咱们院子里的小丫鬟去绣房取东西,刚好途径承明院那边,便看到王爷带着流殇大哥,后面跟着一群护卫,去往承明院的方向去了。”绿杨道。
“所谓何事,你可知晓?”徐笙闻言,娥媚轻扫。
“这个倒是不知,只听那小丫鬟说王爷的脸色很不好。”绿柳说的算是保守的,那小丫鬟原话是虞臻的脸色难看的,意欲杀人。
“我知晓了,你下去吧!”徐笙若有所思。
虞臻带着人去了承明院,还怒气冲冲,显然是风轻做了什么事情,被他知晓了,惹得他大怒至此。思及前些日子俩人的谈话,徐笙隐隐猜测到,估计是与仿造她写信之事有关。
竟然又是风轻,她怎会有如此能耐?
按理说,王府马场一事做手脚,风轻还能买通人做事,可是那仿造信的事情,又专门暴露让虞臻看见,便不是她一介后宅女子所能触及的了。
看到徐笙若有所思的模样,坐在下手的虞伯便道:“今日时候不早了,老奴便不打扰王妃歇息了。”
徐笙回神:“我让人送送你。”
虞伯起身没有拒绝,临出门的时候道:“听流殇那小子说,马场的事情有了头绪,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
徐笙一愣,转而笑起来:“有劳虞管家告知了。”
再说承明院这边,虞臻带着护卫等人涌进院子的时候,风轻正坐在榻上,为琛儿做小衣服。
听到外面哗啦啦的脚步声,风轻神情一愣,手指一颤便将针戳到了自己的指尖上。
“姑娘,王爷来了,说是有事情寻您,请您去庭院里。”伺候风轻的婢女怯生生走进来,向风轻禀报。
风轻听到外面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她的幻觉。她抓紧手里的衣服,看着那婢女道:“王爷还带了旁人吗?为何我听到外面刚才那么热闹,转眼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这婢女是虞伯分来伺候她的,与她并不是同一条心,平日里做事一板一眼,着实让风轻气得牙痒痒。
便见婢女答道:“姑娘出去便知晓了。”
风轻脸色变得难看,仿佛在思索什么似的
“姑娘,您快出去吧!别让王爷久等了。”那婢女催促到。
风这才松开手里的小衣服,整理整理裙摆,冷冷道:“走吧!”
一出门,风轻便看到虞臻负手而立,站在空旷的庭院里,浑身弥漫着肃杀的气息。两旁分列了两排护卫,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仿佛随时就会得令上来将她拿下。
刺骨的寒风刮过,风轻脸上的肌肤被割的生疼。
“表哥这是何意?”她脸上迅速闪过一丝苍白,紧紧盯着虞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虞臻回过头,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
“表哥,我到底是哪里不对,能劳烦你不打一声招呼,让府里的护卫闯进我的院子里?”风轻又问,眼眶里迅速弥漫起雾气,泫然若泣的看着虞臻。
若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必定会忙上前哄她,不让她落泪。
可是虞臻仍旧面无表情,甚至是在看到她那副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流殇告诉她!”他冷冷一甩衣袖。
“是。”流殇上前,拱手应到。
紧接着他看了一眼风轻,开口到:“风姑娘,七月马场惊马一事已有结果,据属下所查,此事背后主谋正是姑娘你。并且属下还查到,那名自尽的小厮曾经受过您的恩惠。”
“你胡说写什么!”风轻猛然回神,呵斥到。
“我不过一介孤女,借住在王府,名不正言不顺,哪里能指使的了旁人?表哥您问问这府里的婢女,我能驱使的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