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因为怕丢掉身家性命而不敢上赌桌一搏,这便让某个年轻人得以离去,可就算是如此也没能让那年轻人真真正正的离去这一路继续南下,叶如晦前后遇到不下十波拦截,这才最后跑到北丈原来,得以遇到周太平和这三百骑。
立志笔下不写太平的周太平一刀捅穿一个北匈骑兵的胸膛,还来不及抽刀,便被另外一个北匈骑兵盯上,那名北匈人趁着周太平不注意,反手一刀往周太平后脑砍下,这一刀要是砍实了,周太平这小命便当真要交代在这个地方了,不过这一刀尚在半空当中,那个北匈人便滚落下马,露出他身后的袁安,周太平后知后觉的一怔,等到他转头看去的时候,那名身材高大的边军士卒嘿嘿一笑,周太平莫名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意,两人虽说都不曾说话,但谁都看得出对方眼中的信任。世间军伍当中,恐怕也只有镇北边军才敢说麾下士卒都乐意且放心的把自家性命交给身边的袍泽。
这份信任,远远要比其他东西重要的多。
这场双方人数相差不大的厮杀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因为大楚这方多出一个第五境的宗师高手而变得局势十分可喜,不久之后更是占尽上风,等到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那数百人的北匈骑兵便悉数死在了此处,象征着止战的号角声吹响之后幸存的大楚士卒极有默契的默然收刀,开始打扫战场,寻找还活着的袍泽。
周太平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被一名藏在死人堆里的北匈人突施偷袭,被一刀刺穿了左臂,忍着疼痛的周太平正想着抽刀要了那名北匈人的性命便看到那名青衣男子手中铁刀脱手而出,一刀直接钉在那北匈人的后背上,让他当场便断绝了生机,一身青衣上沾了不少血污的男子缓步走过来将铁刀拔出,撕下一块衣袂,为周太平包扎伤口。
见识过这年轻人的武力的周太平趁着这年轻人低头给他包扎伤口的间歇,总算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是那般大宗门里的大高手?”
被一路追杀的叶如晦低声笑道:“算不上大高手,这一路走来都是被追着打的,要是真是大高手,你见过有如此凄惨的大高手?”
周太平一脸正经的轻声道:“江湖里那些高手可没有一个愿意在军前与军伍搏杀,原因便是一人之力就算是再如何强,总归是有力竭时,可咱们这些当兵的,死过几百人只要士气不散,倒也不会轻易溃散,用命堆,总是能堆死的。先生被这些北匈蛮子追了有多久?还能够活着,便算是厉害了。”
叶如晦不置与否,只是拍了拍身上尘土。
周太平一脸疑惑的问道:“先生能被这么多北匈蛮子追着往北丈原来,想必是做了什么了不起大事,难不成是杀了某座城里的戍主?”
叶如晦有些讶异的看向周太平,虽然明明知道他只是胡乱猜测,叶如晦顿了片刻,倒也没有隐瞒的说道:“杀过一名戍主,好似是榆木城那位,只不过这不算是什么大事,真正让这些北匈蛮子非要我的头颅的原因大抵是我杀过两位在北匈武榜前十的高手,重伤过一位不远千里要来取我人头的老家伙,说来也是可惜,只差一点,若是那赢类奇慢一点,我便要了那老匹夫的命。”
叶如晦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落在那周太平耳中便是另外一番滋味了,有一名大楚刀客深入北匈,杀得宗师高手两人,在榆木城一人独抗一城甲士早已经前后传入大楚,而作为这戍边的镇边边军,自然要比大楚其他地方的人知道的消息更快一些,因此早在早些时候,这消息在军中流传的时候,有不少士卒便想象过这位叶如晦到底是何种模样,有不少坚定的认为这叶如晦怎么都要像军中的林骁将军一般孔武有力才是,想到这里的周太平瞥过一眼叶如晦,发现他面容清秀,便和大楚境内的那些士子无异,若是此刻身上带的不是刀剑,而是书箱的话,便真是活脱脱一个大楚人了。
边军士卒对于能够杀过北匈蛮子的楚人,无论是什么身份,总归会生出一股油然而生的尊敬。
虽说他们便是这个世间杀过北匈蛮子最多的一批人。
打扫战场用时不多,很快便清理完毕,那名硕果仅存的校尉清点完人数之后环视一周,发现这最后战场之中只剩下不足百人的士卒,且或多或少身上都有伤。
伤势最重的一类士卒便是断臂或者断腿。
战场从来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死人一向是家常便饭。
袁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周太平身边,看了一眼叶如晦之后这才用肩膀碰了碰周太平的肩膀,嘿嘿笑道:“怎么样,我说的,咱们没这么容易死的。”
周太平没好气的说道:“袁安,你再这样多想几次,咱们估计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袁安一屁股坐在某个北匈蛮子的身体上,用那具尸体上的衣袂擦了擦手上鲜血,这才看向周太平手臂上的伤口笑道:“被蚊子盯了一口?”
周太平点头笑道:“可不是,这北匈蛮子拿着刀杀人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都有一套。”
袁安忽然一脸正经的说道:“太平,你可不能死,要是我有一天当上了将军了,可没人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立下的志向。”
周太平转过头,一脚踢出,被袁安轻易躲过之后这才冷着脸吼道:“滚犊子。”
袁安嘿嘿一笑,满脸都是笑意。
一旁的叶如晦看着这幅场景,也是露出笑意。他这个样子被袁安瞧见了之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