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夏河州,一路上,小桃的脸色看上去都不是很好,蹇子修一开觉得小桃可能是晕车,可是仔细瞧过后发现小桃是近乡心切,自己已经亡故的姐姐就埋骨在这片土地上,自然是高兴不起来的。
“小桃,别伤心了,要是你姐姐知道姑爷和你一起过来祭拜她肯定也会开心的。”
小环和小桃一直以来的关系就很好,看到小桃这不开心的样子,小环内心也不好受,她也能够理解亲人离开自己的体会,毕竟,小环的家景和小桃也是差不多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小环的童年要比小桃的童年过得好。
“逝者已故,生者节哀。小桃,放宽心一点吧。”
明明是初春之季,却不知为何几人的心里总是提不起一丝的积情,路边偶有破了花蕊的朵儿亦在这片潇潇落木下显得那么凄凉而孤苦伶仃。
冬日里那坏死的枯木还在无声地诉说着天地间的悲哀,芳草萋萋,一个圆锥形的小土堆孤独地立在那里,没有墓碑,亦没有墓围,杂乱而又叫不出名的草枝已然将整个墓里里外外覆盖了个遍。
这一幕,让蹇子修的心也跟着痛了,何等悲哀且无助啊,小桃的姐姐差不多已经离世十年了,十年来,这里却从未有人踏足过,只是一座孤坟无声地立在这里。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不由得,蹇子修低声吟出了苏轼的那首缅怀亡故妻子的词,此情此景,两个小丫鬟还有家丁赵四也都没有心情来称赞蹇子修的才学高了,词里句句所显的悲情,才加上此时又身处墓地,这份悲凉加上墓地的惨像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赵四小哥,你拿上铲子,我们一起把这坟地的杂草除一下,给坟堆添点新土吧。”
赵四张了张嘴想说这样不合适,姑爷的身份不应该做这些事的,不过看到蹇子修的眼神,自觉地没再说话,而是去马车里拿铲子了。
夏河州属于南方,气候湿润,所以很多坟墓上都是长满了芦苇,风水上讲坟墓长芦苇是不好的,不过蹇子修不信这个,虽然不信,但是还是打算把这些草给除掉。
两个丫鬟身为女孩子自然不合适做除草的事,蹇子修和赵四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天才把这些草除掉,然后集中起来,用火折子给点燃了。
祭拜故人,肯定少不了冥币纸钱和香蜡,所以两个丫鬟自然是准备这些东西去了。蹇子修和赵四再给坟墓添上了新的土,重新将在岁月侵蚀下变形的坟墓给捋正了。
“赵四小哥,你再跑一趟吧,去夏河州城里找几位位刻墓碑的师傅,多给他们钱,让他们今天加紧刻一块墓碑出来。”
赵四听了后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东西离开了。
赵四离开后,小桃便跪在墓前,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抽噎地说着:
“姐姐…我回来看你来了…这么多年…姐姐你孤独的一个人在这里委屈你了…姐姐,我现在过得很好…萧家的人对我很好的…小姐,姑爷,还有小桃,赵四哥…他们都很关心我..”
“姐姐…你看到了吗…这位就是小桃的姑爷…是姑爷特意带我回来看你的…我旁边的是小环…刚刚离开的那位是赵四哥…姐姐…呜呜…我好想你…”
小桃尽情地大哭着,小环也在一旁抹着眼泪,蹇子修的心里也不好受,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去安慰小丫鬟,只有让他尽情地哭,把心里的痛楚都哭出来。
默默地蹲在一旁拿着一根小木枝翻动着燃烧的纸钱,蹇子修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穿越之前的父母,这么久过去了,是不是他们也在自己的坟前做着和他现在相同的事呢?
人生四大苦,而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自己当时的那场车祸,真难想象会对两位老人造成多么大的打击。
想着想着,鼻尖的上头一丝滚烫顺着嘴唇滑了下来,泪,原来真的是咸的啊…
半个时辰后,赵四带着几个工匠过来了。
“姑爷,小的把刻墓碑的匠人找过来了。”
蹇子修站起来,迎接了几位工匠。
“各位先生好,大老远让各位先生过来还请多担待,实在是我这边很急,今日下午我们还得回京都去。”
几个匠人都是贫民百姓,看到蹇子修明显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对自己这般客气,几人有些受宠若惊。
“公子哪里话,夏河州城离此地也不远,算不上辛苦,公子放心,我们都是吃这碗饭的人,放心交给我们吧,两个时辰内绝对能够做出来的。”
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四个小时赶制一块墓碑出来的确很快了,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打磨机,切料机这些东西,只能靠工匠们用手工去切割石材。
“那就麻烦几位了,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几位匠人应了一声便在四处寻找合适的石材做墓碑了。蹇子修回头看着小桃,小桃这时已经站了起来,对蹇子修鞠了一躬说道:
“谢谢姑爷!”
蹇子修摸了摸小桃的头轻声说:
“不客气,这点事是我力所能及的。”
不久之后,一位匠人过来询问所故之人的姓氏名讳。蹇子修只好问小桃。
“姑爷,姐姐生前还未曾嫁人,何来姓氏名讳。”
啊?听了小桃的话,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