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追责且放下,拓跋氏的使者得问。
或许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他什么都知道,不单刀直入,就不知道这拓跋氏是真鬼还是假鬼。来靖康朝廷,拓拔乞颜是不被朝廷认可的使臣,出于对他的保护,东夏使团就把他庇佑在使团里,说喊来,就有十几个杀气腾腾的将士就把拓拔乞颜裹送到博大鹿的面前。
博大鹿拨了一把肩上的长发,大马金刀坐下,持军刺敲了敲靴子,目光森然看去。
五大三粗的拓拔乞颜不知是懵着的还是心虚,不由自主跪下来,爬去跟前,头伏在他脚边的地上。
拓拔乞颜哪怕耳目再闭塞,也知道长月刚刚发生了一场暴乱,他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抖颤道:“元帅大人,唤小奴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装傻?
博大鹿冷笑不语。
李虎自一旁问他:“拓拔乞颜,我替元帅问你,刚刚长月城口疆人和口口人的暴乱,口口声声说与我东夏合作,可是你们拓拔氏指使或勾结的?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们,你有什么说的吗?”
拓拔乞颜大惊失色,头虽抵在地上不敢一抬,却断然拒绝道:“这不可能?我们怎能与口疆人口口人勾结?”
逼问再三,不肯承认。
想他也不肯承认。
或许他咬牙不认,或许他也是不知情的。
什么都问不出来。
结束问话,李虎出来站在使馆外的街上。
冬日的大太阳把冰雪烤得湿漉漉的,世界却是异常地鲜亮,他遮眼抬头看看,转身往前平视,立刻看到街道上路过的行人,这些长月人夹棒持菜刀,戒心不解,李虎不由喟叹,这场暴乱给人们所留下了一道伤,血淋林的,需要有时间平复。
拐过街角,靖康朝廷放有军队,他们在看着东夏使团,哪怕现在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着东夏人的清白。
靖康朝廷如此,靖康百姓又完全信得过东夏么?
自己还要组织自愿之士,筹集人力物力救助战乱中的陈州百姓呢。
李虎不由暗恨,恨这始作祟的黑手,恨那些残忍的暴徒……
他想带上人,去看看“塞上行”那边怎么样了,还怎么做倡议,能怎么样入手,却看到王威回来,人牵着马立在街头回望。
他是在看街上的人,还是在眺望他远去的爷爷?但是他还肯回来。
李虎大声喊他:“阿威,你能进城啦?”
王威猛地扭过头,眼里全是惊诧。
他看到李虎站着,身后除了逢毕和崔生源还站着十几个健儿。现在博大鹿已经不敢放任李虎轻车简从出行,派出的人紧密相随,但王威不是因为这个震惊,而是因为李虎身上受创,还到处裹着白布。旋即,他的惊诧转为愧疚和敬佩,那天李虎是毅然掉头回城的,而自己却回乡里……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早知道自己也一道回城?这种话是说不出口的,问李虎你不顾自身安危,回城干什么?这问题自己都能知道答案,李虎害怕暴乱引到东夏人身上。
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在心里酝酿,他开始明白祖父为什么见完李虎眼眶濡湿了,眼前这个可敬的少年人身上闪耀着令人感动的光芒呀。
王威终究还是要打招呼的,真心喊道:“将爷。”
李虎迎上去,显得有些欢喜,却是问他:“你已经将老爷子送走了?没有挽留他吗?挽留不住?”
随即,他轻声说:“老将军也是真犟!”
“犟”是贬义。
然而李虎轻声说出来,王威却是一阵感动
这个词,是李虎也在为爷爷远走南方担心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没有向越走越近的李虎行礼,而是充满着复杂感情地说:“送爷爷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他的好友张道长。他说他要见见你,你见他吗?”
李虎按上他的手臂,满心都是欢迎,身后有人连忙上前,主动牵去王威的马,留下二人好说话。
李虎好奇地问:“张道长?”
王威气都不喘一口地说:“对。是张道长。那个有条神奇的小毛驴的张道长老神仙,人家骑驴,都是正面朝前,他却时不时却倒着骑,手里持葫芦,边走边饮几口……有人说,他是花山上的神仙,还有人说当年你父亲在武县造桥,就是他深夜中骑驴上去检验,把桥都压出驴蹄印子的。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他?是花山学派有名的大人物,是我爷爷的朋友,也是已故谢天师的师兄。”
他仍是语气复杂地说:“是他要见你呀!”
崔生源连忙走到李虎身畔,告诉疑惑的李虎说:“将爷,王威说的应该是是张中秦,人称驴仙人。”
李虎懵了,反问道:“他见我干什么?”
王威抑制着情感,沙哑地说:“他代表着现在的花山学派。他是先皇帝要见,托人去找他,他都不肯见的人……因为听我爷爷说你自愿去陈州战乱之地,他就追上我说,他说想见你,怕你不好出城,他还要来城里见你!”
李虎惊喜起来,然而还带点迟疑。
这种传说中的隐士,说是来见自己?
王威只好轻声说:“他见你,会是代表花山学派来见你。”也许是说给自己的,也许是解说的,他又呼吸急促说:“花山这是要承认你!”
什么叫承认?
王威又心里难过极了。
驴仙人见李虎,非是李虎打动了他,非是代表花山学派表达立场。
如果花山学派都支持和承认狄阿鸟父子,那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