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今晚泡脚?”一整天没出门,都在藤椅里腻歪着,应当是不需要泡澡的,曲阳问了句。
阮初秀正在用胰子净手呢,边细细的搓着手边说。“不想泡澡,直接泡脚罢,热腾腾的,再钻进被窝里。”
“嗯。今晚有点冷,我去把席子换了。”曲阳给媳妇提了半桶热烫烫地水放进了澡堂里,然后,大步进了屋里。
“不用罢。也就这两天冷点,不下雨出了太阳,又得热起来。”阮初秀说着,又道。“你火气旺挨着你睡没什么事,换个薄点的被子搭着。”洗起来也容易些。
曲阳想想,挺好,点着头将毯子收起来,拿了床薄被子铺在床上。
阮初秀泡完脚,出了身汗,浑身舒服得没法形容,想要要升天似地,她擦了擦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将澡堂稍稍收拾了番,哒哒哒的跑进了屋里,钻到了床上,把被子给卷了个严实,像是只蚕蛹似地。
曲阳不爱泡脚,他就洗了个澡,擦了身,换了衣裳,进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下雨天没有月亮,黑漆漆地,屋里却点了盏油灯,昏暗地灯光里,他看见卷成蚕蛹的媳妇,无声地笑了起来,躺到了床上,将人带被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鼻子。“这么冷?”
“不冷啊。”阮初秀笑嘻嘻的摇着头。“就是挺喜欢这样,挺舒服的。”说完,开始蹬着被子,从里头爬了出来,扑进了丈夫的怀里,拿脚勾了勾被蹬到一旁的被子。“盖上盖上,确实有点冷。”主要是席子上冰冷冷哒。
曲阳盖好薄被子才把油灯灭掉,练家子就是不一样,灭灯都不用起床,隔小段距离都能轻松灭掉。
“还是天冷的时候好,咱俩能抱着睡。”阮初秀感叹了句。
曲阳不说话,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发,手指指尖触及到她的额头,触感嫩嫩地带点儿温热,他的心软软地,又充实又满足。
一夜睡到大天亮,下雨的天,昨夜睡觉时是关了门窗,躺在床上无法透过窗户看清屋外的情况,糊得是窗纸,视线是模糊的。阮初秀就问着旁边的男人。“阿阳哥,外面雨停了罢?”
“还在细细的飘着。”曲阳应了声,低头看着她。“再睡会,今天也没什么事,可以懒懒。”
阮初秀戳了下他的嘴角。“你肚子不饿?”
“不饿。”曲阳摇着头,又问。“你呢?我起床去煮点粥,慢火煮着,咱们在床上再窝会。”和媳妇这样紧紧相拥着,便是什么也不做,也觉得很享受。很温暖的感觉,他很喜欢。
“可以。”阮初秀眉开眼笑的应着。
早食吃得晚,午食自然也吃得晚,夫妻俩懒洋洋,不是窝在床上就是窝在躺椅里,什么时候饿了才去张罗饭食,又过了一个腻腻歪歪亲亲我我的白天。傍晚时,淅淅沥沥的雨,总算是停了。曲阳说明天得放晴。
次日清晨,太阳早早地就爬了起来,散发着闪闪金光,气温迅速热起来。阮初秀赶紧换下清凉透气的夏裳,嘴里嘀咕着。“这天说热就热说冷就冷,比三岁孩子还不如呢。”
“今天要回阮家麽?”曲阳抚抚她的发顶,问道。
他早上进山追着只野兔子,追到了它的老巢里,放掉了怀崽的母兔和巴掌大的小兔子,剩下的四只成年兔子都抓了回来。这天热起来,兔子吃不完,就容易变味,不回阮家,就得收拾着挂在屋檐下风干,也是道难得的美味。
阮初秀算了算日子。“好像隔了好几天没回去罢?”
“嗯。差不多十天了罢。”曲阳也没太仔细。“回去罢,拎两只野兔子回去,剩下的两只收拾着,挂屋檐下风干。”
“好啊。”阮初秀点头应着。
阮永氏在洗衣裳时,还和大嫂阮刘氏说着。今天放晴,初秀他们夫妻俩应该会下山趟。前脚刚晾完衣服,就见俩口子果然进了院子,手里拎着两只野兔,草编的兜里装满了肥肥的蘑菇,看着就喜欢的很。
“我刚还和你们大伯娘说,估摸着这两天你俩会下山趟。”阮永氏脸上堆着笑,将闺女和女婿迎进了东厢,给他们泡茶上果脯花生地瓜干等。
忙完抢收后,她们曾进山摘果野子,吃不完就晒成果脯,味道没有店里那么好,倒也别有味口感,嚼着还是有点滋味。
阮永氏看着他俩正在吃地瓜干,便问。“喜欢麽?自家地里出的地瓜,地瓜藤用来喂猪正好,又晒了半地瓜干,还剩了一箩筐,你们喜欢吃,就带点地瓜干,还带点地瓜回去,这地瓜吃法多着呢,炸丸子也好,煮饭也香,生吃也甜的很,就是不能多吃,会闹肚子。”
有段时间没见闺女和女婿,冷不丁的还挺想念,尤其是前两天还下着大雨呢,气温忽地就降了好多,就有点牵挂。现在见着他们过来,坐下了她就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前两天雨下的大,都及时换了衣没?没染风寒罢?家里可都还好?”
阮初秀和曲阳一样一样细细的回答着她,阮永氏听着就笑得特别开心。
说完家常,就开始说起地里的活,现在地里的活也多,得翻田耕地播种,忙着张罗第二季的水稻,该十月里收的,家里没有牛,村里有牛的农户就那么几户,借不到,就先靠着人力来,抢收累的是精神,就怕老天忽地闹脾气,得时刻绷着神,这事呢,累得是身体。
“牛多少钱一头啊?”阮初秀对这些不太懂,讷闷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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