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子俩,出了那件事之后,她就更加讨厌他们了。给四公子找夫子的时候,没隔几天就让旧的夫子走,换来换去的,四公子无所适从,根本听不明白。而且他本来就在那种地方长大,对错不看道理,都看拳头。他觉得夫子说的东西无聊又迂腐,而且他心里也清楚是张夫人捣鬼,后来他干脆就不去听了,整天溜到我们这里来玩。

但是啊,虽然他老是这样吊儿郎当的,相爷还是很清楚,他比其他三位公子都要聪明。他不读书,相爷也不骂他。而且,相爷有很多事情犹豫不决的时候,也会叫四公子去商讨。这样一来二往,张夫人的小动作又多起来,柳夫人虽然知道有人针对自己,但还是忍气吞声,默默地全受了。”

洪青手里的酒樽空了,他沉默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过了一小会儿,他才说道:“后来他走了,也是因为张夫人。”

“他那时候不是经常过来送汤送药的吗,张夫人就在那时知道,整个靖安司,都跟他关系不错。四公子本来就受相爷器重,这么大一个靖安司,也都听他指令。四公子那时候年近弱冠,前途无限,张夫人嫉恨他,怕他夺了其他三位公子的位置,在背后做的事,也就越来越多。

柳夫人夜里常做噩梦,晚上要点安神香才能入睡。张夫人让一个婢女在安神香里下了毒,柳夫人身子本来就弱,没多久就病逝了。

四公子觉得蹊跷,回来一查,发现有人对安神香动过手脚,一路查下去,他把那个下毒的婢女揪了出来。逼问之下,他问出来背后的人,是张夫人。

他知道之后就在府里大闹了一场,非要去官府,非要张夫人杀人偿命。”洪青神情里隐约有些恼怒,“证据确凿,大家都清楚,四公子说的是真的,张夫人就是背后主使。但是张夫人是张将军的妹妹,那时候相爷和韩耀斗得厉害,相爷不能失去张将军这一个得力的臂膀。相爷最后就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

“所以……他就离开相府了?”

洪青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是啊。就在中秋那天,没有任何征兆,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这么走了。相府里的东西,一件没拿,就连平时穿的衣服也给换下来了,一去五年,谁也找不着他。”他苦笑,道:“我们一直到韩退思围剿靖安司的时候,才得到消息,说他在泰州。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给他送了封信。真没想到,他居然来了。我们整艘船都被箭插满了,要不是他来了,你就见不到我了。”

整整一天过去,岳知否脸上农妇的妆褪掉不少,但她看起来似乎更加颓唐了。洪青想着想着,摸一颗花生吃,又道:“所以那时候关大哥说你说的对啊。对他好的人太少了,我们之前把他当兄弟看,到我们被人抛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他一收到信,立即就来接应我们了。你不知道,他说,相爷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他心疼那支翡翠飞凰玉簪,多于心疼他这个儿子。相爷一定要让杨大哥去保簪子周全,所以才故意找你这个最忠心耿耿的,来给四公子当肉盾。相爷本来就算着你会死。

四公子给你送汤送药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我们,让我们不要告诉你。好让你知道他们白家的都是一群铁石心肠的东西,让你以后不要再为他卖命。”

岳知否低下头,不说话。她吸了吸鼻子,才说道:“那当时关大哥说我,你怎么不把这些告诉我啊?你……你还跟着我一起骂他!”洪青一听,满脸委屈,一嘴道理:“我这不是……你是个姑娘啊,你们女人家,生气的时候讲道理的吗?我看你气成那样当然跟你一起骂,关大哥他就是不懂这些,才老是跟关大嫂吵架嘛!——喂,你做什么?”

岳知否扑上去把洪青给抱住了。虽然都是老战友了,忽然被她抱,洪青还是有些慌。“他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他明知道我是误会他,什么都不跟我说。之前他关心我的时候,我还不理他,我……”洪青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他这个人心很大的,他不会因为这些难过的。”岳知否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我难过啊。他有话都不和我说——”洪青挑了挑眉:“你是因为他有话没跟你说才难过么?我看你难过,是因为你有话没跟他说吧?”他叹一口气,“人这一辈子,多短哪,有话不说,现在后悔了吧?”

岳知否好久不说话,洪青心觉不妙,偷眼去瞄,看见她呆呆地看着前方,动也不动。他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好了好了,没事没事——回去了好不好?这里这么冷。”岳知否说话的时候已有哭腔,她说道:“等会儿,我想再吹会儿风。”

洪青没动,就让她这样抱着。结果这一吹就是好久,洪青忍不住,轻声唤道:“知否?知否?岳知否?”抱着的人毫无反应。洪青松开手来,一看,岳知否趴他肩上睡着了。洪青忍不住说道:“让你喝酒!说了叫你别喝!”想了想,她这次喝醉,只是睡觉,也算不错,好过之前,闹到整个靖安司都知道她喝酒了。

洪青一手拎着酒樽和花生,另一手拖着她,走了下楼。

好不容易把她安顿好了,洪青自己趴在桌上睡。最近卫国人骚扰得更频繁了,洪青时不时就被隆隆的爆炸声惊醒。这样断断续续地睡了半晚上,外面忽然炸开了一个大的炮弹,砰地一声,整栋楼都跟着摇起来。

熟睡着的岳知否忽然动了。她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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