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吃的很简单,就是熬的稀烂的白米粥和菜馅包子,配上厨房自已腌制的小咸菜,虽不丰盛,却称得上实惠二字,便重要的是早餐的包子不限量,敞开了供应,只要你的饭量够大,一顿吃十个八个也没关系,十几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活动量大,胃口也好,加上包子的个头也不大,所以能吃十几个的不多,但大部分吃七八个不成问题,谭晓天年纪最小,饭量比不过那些师兄,可也一口气吃完了六个包子外加满满一大碗稀粥,肚子撑得鼓鼓的,别提有多舒坦了。
吃完早饭,回去宿舍休息了不大一会儿时间,卓不凡和古重阳,李明秀几个去参加训练,留下谭晓天一个,因为不知道郑管家什么时候会来,所以谭晓天不敢研究那两本秘笈,好在卓不凡那里还有不少在外边市面上找不到的棋书,虽然程度远比不了《出兰秘谱》和《一心集》,但比起一般的棋书却是高深不少,谭晓天一边翻看一边在棋盘上拆解研究,时间过得倒也很快。
吱扭一声门响,郑管家到了,今天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衣衫,显得精明而又干练。
“天天,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走吧。”他没进屋,站在门口向谭晓天说道。
“哎,这就走。”匆忙应了一声,谭晓天手脚麻利的把棋具收拾好,然后这才跟着郑管家离开宿舍,对于这个细节郑管家很满意,因为在郑家这样的围棋世家,对于棋具的爱护是最基本的要求,能在日常行为中做到这一点儿,说明这个孩子对于围棋是发自于内心的喜爱而不是将之视为一种谋生挣钱的手段,自谓见微知著,就是在这种不为人所重视的细节中能够见到一个人未来可以达到的高度。
跟在郑管家的后边,两个人穿屋过院走了有小半柱香的时间到来了一个小院,小院不大。布置的却是格外的讲究,假山池水,花草树木,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少,院门口站着一名家丁,腆胸叠肚,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看外表就知道是有功夫底子的练家子,比把守大门口的那些人强上不止一个档次,见郑管家带人来了也不说话,只是让到一边,放两个人自由进去,其间郑管家向他点头致意,却是连眼珠都不转一下儿,如泥塑木雕的金铡一般。
“......这人应该是个高手吧?只是不知道与孟教头相比谁更强。”谭晓天心里嘀咕着。
进了院子,郑管家领着谭晓天直奔正屋。先让谭晓天在门外稍候,他自已则先进去通禀,不久之后便又出来,“天天,进来吧。”他说道。
就要见到郑家老太爷了吗?谭晓天的心不由得也紧张起来,虽比不上江家族长江永年那样的无敌天下,但郑欣瑜也是大周围棋能够呼风唤雨的传奇人物之一,据传七岁学弈,十一岁入品,十八岁便参加御前棋战并打入前六。进入一流棋手的行业,更在五年后的第二次御前城战中拔得头筹,进入翰林院成为棋待诏,这样的纪录。也就只有当年的谭子强可堪相比,虽然其后的锋芒被江永年和谭子强所打压,但仍然是大周棋坛毫无争议的顶尖高手之一,即便是夺得翰林院编修宝座,气势最胜时那段时间的江永年也不敢轻视。而现在,自已就要见到这样一位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绝尖高手。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迈过门槛,正面主座上坐着一位年纪在六旬左右的老者,花白的头发,颌下两寸多长的山羊胡,身穿暗紫色的绣花团领长衫,手上把玩着两枚闪着油光的山核桃,两旁客座上坐着一个中年人,刀条脸,八字眉,目光犀利,一看就是个精明到骨子里的人。
“天天,还不快点儿向老太爷请安问好。”见谭晓天正愣愣的打量着屋里的两个,郑管家忙轻咳一声,向谭晓天提醒道——虽然来的路上已经叮嘱过见老太爷时的礼节,但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啊,噢,老太爷在上,谭晓天给您磕头了。”被郑管家提醒,谭晓天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跪在地上向坐在主座上的老者嗑头行礼,然后恭敬的站在一边。
自谭晓天进来,两个人都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小孩儿,从外表看,这孩子和以前见过的棋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不过是年纪小些,眼睛亮些罢了。
穿着有点儿土气,相貌个头也还说的过去,花钱置办些行头再找人教导行为礼仪去参加竟选,卖相倒也不至于丢了郑家的面子,只是他的棋力真的如纪工所说的那样达到普通十三四岁门人的实力吗?
坐在主座上的老者自然是郑欣瑜,坐在偏座上的则是他的大儿子郑纪礼,郑纪礼在他的五个儿子里虽非棋力最强者,但一来有长房长子的身份,二来为人城府很深,办事沉稳细致,擅长统筹策划,是郑欣宜的重要智囊,而郑欣宜也有意将他做为下一代郑家家主培养,所以所做的许多事情都会让他参与。
“你就是天天?”打量了半晌谭晓天,郑欣瑜问道。
“嗯,镇上还有棋院里的人都这么叫我。”谭晓天答道。
“你觉得自已的棋艺怎样?”——关于谭晓天的身世情况郑欣瑜早就看过,他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郑欣瑜直接了当的问道。
“嗯......,在江都棋院,我是学生中最强的。”谭晓天想了想后答道——小孩子很少有会谦虚的,况且他说的是事实,所以讲的是极有自信。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