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晚上时分,她回到了唐昭玉府。
一进门,在院子里便遇见了他。瞧他这行迹,像是从花园里走出来的。
她淡然笑笑,道:“我回来了。”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又随口问道:“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么?有也罢,没有也罢。”
她想了想道:“教主命令,从今以后,残夜教教众不可与我为敌。”
他笑了笑道:“哟,这么大面子。你是怎么办到的?”
她便道:“他被捧惯了,突然怀念我这个不捧他的人了。”
她又看了他一眼道:“他还说,你必定是心地复杂的人物,行事手段兴许比我还高几分。”
他闻言,望着她笑道:“他倒是有眼光。”
这一笑把她看的有点恍神。她即刻收了心神,道:“哎,想是他老眼昏花,脑袋也不中用了,胡说八道而已。”
唐昭玉一笑,也不接这话,道:“眼下也没什么要紧事,既然你回来了,走了这么多天的路,便回去歇歇脚吧。”
花玲珑闻言不由得抬眼,对上他的眸子,又不敢看,便避开了。
她淡淡道:“那我先回房间了。”
不等他答话便抢过一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走了几步,她一时心底里涌上来一股说不清的压抑。
再回头,发现他已经背对着她往另一方走。
原来,他已经走开了啊。
她长长的视线,悠远的向他背影凝视,向他眺望。
她望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跨过地砖,绕过花丛,消失在屋舍的拐角。
后来,她凝神去听那沙沙的脚步,越来越轻。
最后,直到确定那婆娑的摩擦的声音,仅仅是来自于风吹打了树叶,才知道他的确已经走远了。
他二人便两个方向,背对着越走越远。
她走到房间门口。
她告诉自己,这一次,直接走进去,忍住别回头。
一合上门,她的背便抵在那门框上,缓缓的滑下来。
她双手环着自己的双膝,越抱越紧。
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问月亭与他喝酒聊天。
那日自己借了三分酒意,与他当了一回年少轻狂、把酒言欢、侃天说地的朋友。
可刚刚,他站在院子的这头,她立在院子的那头,他们都清醒且世俗着。
各有各的使命。
那样的夜月,那样的酒香,再也不会有了。
她沉沉的往后倒下来。
此后,过了几日都相安无事。
这一日,花玲珑回到房里,将房门反锁,帘子合上。她抽出了唐不瑕府邸的地图,进行最后的分析、计划。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
有些告别,当做则做,有些牵连,当断则断。
换上夜行衣,她便出了唐昭玉府,一路行去。
守卫不多,但有些隐藏的毒雾药雾,这是她之前的结论。因此行动要小心。
来到墙外,沿着墙壁轻巧一翻,入了唐不瑕府邸。
她带上了防毒的手套,避免自己触碰到毒。
她控制了自己的呼吸,每走几步便要探一探空气里有无异味。
因此她走的不快,也很少使用轻功。
至于避毒面巾,只不过能防备一些七绝山上天然植物的毒气。对于经过人精心炼制、制作的毒气,其实根本没有作用。
她朝着自己探得的位子慢慢走去,好不容易走了些路,到了几间屋舍旁边。
一抬头,就在前方,自己已经离目标不远。
却在此时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她身子一纵,瞬间便收身于屋檐下,希望那人确切的方向并不是这里。
可惜,那人越走越近,正往这里行来。听声音方向,正好是要经过这片屋檐的。
如此,假如那人察觉了她的呼吸、心跳,便是大麻烦。
索性,她便悄声开了后方屋舍的门,侧身进去了。
这里间倒是无人,窗台上摆着一盆植物,有两扇门。
一扇门是她进来的门,另一扇门连着走廊,通往另一边的屋舍。
她躲在房门后,听见脚步声走远了,便准备出去。出去前,也随意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
这一打量,便让她瞧出了墙上一块砖有点不一样。这不一样,寻常人是万万分辨不出的,但她一眼就看得出。这块砖格外光滑,很像是人手经常触摸所造成的。
什么样的砖,位子普普通通,却经常有人触碰呢?
所以,这应该是密室的开关。
她想,也罢,进这密室先瞧瞧,说不定能发现唐不瑕的什么秘密呢。
她便伸手去探,果然发现那砖只是虚放,并不是牢固的砌在墙上。
她按了那砖一下,只见走廊那头的墙缓缓转动,密室开了。
她便沿着走廊走去,进了那的密室。
这厢,院子里有人经过那里间的窗户,却立即看出了端倪,去报告了唐不瑕密室有人闯入。
因为那窗台上摆着一盆植物,有人进入密室时,植物会变颜色,这就是信号。
怎么回事呢?
这是由于,那密室里封闭着的空气是无色无味的,却是一种药气。
它对人体没有作用,却有着其它特殊用途,植物叶子碰到了它会变色。
花玲珑打开密室的门,那药气便漫了出来,漫到了植物。
如此,巡逻的人经过窗台,便能看到变色的信号。
这是唐不瑕设下的,因为密室极为关键。
他自己出入密室后,也会将药气、植物重新布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