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露出会意的笑容,“还没有,先生——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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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克鲁姆的缺席并非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终于放心地离开客舱,前往大船的上一层。喜马拉雅雪豹走在他身前,庄严沉稳的步态犹如最称职的引导员,一路带领他进入“亚历山大号”上除甲板、舞会大厅外最重要的公共场所——根据先前的协议,格林德沃分出专属舱层的一部分作为师生聚会之用,而经过格林德沃管家路易斯·路易先生的布置改造,现在“亚历山大号”拥有一个兼具休息室功能的音乐厅,以及厅外一个缩微的意大利台地式景观花园。
走进音乐厅的时候他不意外地看到一片幽暗,只有落地窗前的三角钢琴被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银光中。似月光、流水般,舒伯特的《小夜曲》从芙拉德丽丝·艾赫纽曼的指间倾泻而出,漫溢到室内每一个角落。海因里希·拉姆施泰因的小提琴则如风拂过,直将那片流光中每一丝最微小的震颤、隐藏在静谧之下的每一缕生机都纤毫呈现。他可以看到阴影中,侧耳聆听的人们脸上流露出的沉醉。
黑发绿眸的巫师无意打扰这动人的一幕,因此在门口驻足。但是他的“引导员小姐”显然不认为有这个必要。喜马拉雅雪豹扭过头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耸耸肩,甩动粗大的尾巴勾一勾他的小腿。而在得到巫师更明确的示意之前,她已经继续迈开了脚步——这使得她的被引导者只能在心中叹气微笑,跟随她进入到厅中。佩弗利尔唯一庆幸的是这时音乐已经进行到尾声,当他来到盖勒特·格林德沃身边自己座位的时候,音乐厅中开始渐渐地响起掌声。
而这片掌声中最热烈的就来自于身前——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微笑着看向坐在金发长者膝头的维多利亚·哈丽特·艾赫纽曼。她继承了父亲琥珀色的眼睛和母亲华美的红褐色鬈发,雪□□嫩的小脸好似拉斐尔笔下的天使。这个很快就要满10个月大的小姑娘对身下座位在魔法世界的尊贵程度毫无概念,正专心致志地给刚刚结束演奏的母亲鼓掌。不过,当看到佩弗利尔,她的教父来到面前,小维多利亚立刻伸出了双手:“)!”
一秒钟都不用多等,黑发绿眸的巫师就满足了自家教女的愿望,并且一点不意外地听到在自己抱起维多利亚的同时,附近某位魔咒课教授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请原谅,盖勒特先生,”安东宁·艾赫纽曼对闻声转头的盖勒特·格林德沃说道,尽管他的语气语调里真的难很听出任何抱歉的味道。“只是想起了某些麻瓜小说的情节……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象哈利摔倒的情景。”
蓝色眼睛稍稍睁大,随即抑制不住的笑容浮现在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面庞。看一眼怀抱婴儿的年轻人,他相当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就我所知,这种魔咒类型的确存在过,可惜已经失传了……”
年长者和艾赫纽曼默契地微笑着,并做出探身凑近的动作。不过毫无疑问的,这种煞有林德沃·佩弗利尔的眼前完全没有意义。一手托住维多利亚的身子,帮助她在自己的肩窝靠稳,黑发绿眸的巫师向自己的好友投出回击的微笑:“维多利亚只是需要更多练习,我确定她能在万圣节前准确地喊出‘教父’。”他转头看向怀里的教女。维多利亚正睁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教父与父亲之间来回看,当捕捉到佩弗利尔的视线,她立刻咧开嘴,“pata!”
“pate。”
黑发绿眸的巫师温柔纠正。小姑娘果然机灵地跟随他的声音连续重复了好几遍。而其中有两遍发音,即使在刻意抬高了标准尺度的艾赫纽曼听来也准确无疑。
女儿毫无默契的“配合”,让德姆斯特朗的魔咒课教授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哈利·佩弗利尔则扬起眉:“听到了?我就说她能做到!”他抱着小姑娘轻轻摇晃,“倒是你,安东宁,已经两个月,维多利亚还是坚持用口语叫‘爸爸’。当然,接下来的一年她都要在英国,我相信大家对她的德语发音不会太挑剔……”
好友的得意满满终于让艾赫纽曼忍无可忍。“哈利,该死的,你懂语言学!”他抗议道,“又不是我能决定她学话的顺序!天知道,我有多想让所有常用词汇中那个见鬼的[f]真的见鬼去!”
“年轻人们,安静!”
对眼前一幕已经心满意足,盖勒特·格林德沃适时地开口。“顺便你们还应该向两位演奏者道歉,考虑到你们完全破坏了音乐带来的情绪——刚才那真是真正美妙的合奏,我原本打算回味至少三分钟。”
他的说法让两位青年巫师相视微笑,也同样让钢琴边两位演奏者绽放出笑容。芙拉德丽丝·艾赫纽曼从琴凳上站起身,向着金发年长者的方向优雅地行一个礼:“我的荣幸,先生。”而海因里希·拉姆施泰因则是脸色微微泛红:“您的肯定即是予我之最高奖赏。”
盖勒特·格林德沃微笑颔首,随即抬一下手示意。两人这才重新回到各自的位置,另外又有两名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分别持长笛和单簧管走到钢琴边。《天方夜谭》那空灵优雅,充满了异域情调的韵律顿时流溢在音乐厅中。
……
当舍赫拉查达的故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