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见地,路易斯·路易把这算成了自己的功劳:连老狄休斯都没能够盖勒特说服放下成见,但金发长者却因为自己的说辞(或者对自己的顾虑)而约束了言行。
哈利·佩弗利尔不能对管家先生的信赖有任何不悦。但是,只要想到盖勒特·格林德沃和伊戈尔·卡卡洛夫之间的矛盾,他也无法抑制在心中重重叹气:某些事情并不是单方面的克制就足够的。能够以最优秀的成绩自规范严格的德姆斯特朗黎塞留学院毕业,其后数年时间成为德国青年巫师的成就标杆,在无数争议声中还能得到支持最终获得认可坐稳德姆斯特朗校长的位置,伊戈尔·卡卡洛夫绝不是头脑简单的愚者,或者仅靠神明垂青的幸运儿。他有他的骄傲和坚持,有他个人对于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看法、认识和评价,而这种认知并不因为盖勒特·格林德沃所在之处是纽蒙迦德还是它以外的地方变化而变化。
卡卡洛夫对20世纪前期到中叶格林德沃的作为所持的是否定为主的态度,大致观点不游离于主流评价之外;至于格林德沃对德姆斯特朗的改革,更是与绝大多数人相一致的坚决反对:“以个人好恶滥用权力的最典型恶例”。怀抱这样的观点,卡卡洛夫对盖勒特·格林德沃乃至格林德沃的势力当然随时警惕——哈利·佩弗利尔对此有着切身体验而来的深刻认识。
更不用说,上个圣诞节以来的情势还额外增加了卡卡洛夫戒备的理由:霍格沃兹城堡地下室发生的事情,对于有心人,从来不是什么秘密。佩弗利尔对英国事务尽心参与的程度和深度,彻底触动了德国魔法界。高层对待格林德沃的态度就此分野,卡卡洛夫“不幸”地成为了其中的少数。而他是绝对不会忘记,英国的那位“黑魔王”是如何执着于霍格沃兹的教师职位,希图藉此扩张势力、左右巫师未来的。
可惜盖勒特·格林德沃不接受卡卡洛夫这种对前车之鉴的牢记,也完全不欣赏他对当前时局变化的敏感。盖勒特否认德姆斯特朗现任校长针对格林德沃的种种戒备是出于小心谨慎,他将卡卡洛夫一贯的言行定义为“愚蠢”——“什么时候畏首畏尾也能和小心谨慎画上等号?真正地吸取教训只可能意味着下一次抉择的正确果断,而不是犹豫再三!”当佩弗利尔和路易斯管家试图为卡卡洛夫分辩,盖勒特如此毫不客气地回答。“更不用说他的迟疑和迟疑之下做出的最终决断,根本与小心谨慎无关——柯伦威尔德和萨雷恩怎么想?魔法部是什么态度?大长老会更倾向于哪边?……盖拉德丽女王在上,德姆斯特朗校长关心和考虑事情的起码时限是今后十年,不是魔法部、瑟兰帝伦例会召开的这个月底!”
于是矛盾无法调和。自任德姆斯特朗督学以来,盖勒特的成见态度加深了他与卡卡洛夫关系的紧张,而卡卡洛夫在压力之下屡次的大幅度反弹和连串的无预示动作,同样让那些随时准备在必要时候接掌和收拾局面的人感到意外和棘手之极。
思绪再一次转成了死结。哈利·佩弗利尔发现直到目前为止,自己依然只能寄希望于盖勒特·格林德沃和伊戈尔·卡卡洛夫的彼此克制,而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确保两人相安于一室。或者邓布利多有其他的办法。至少,作为东道主,霍格沃兹表现得过于偏袒某一方参赛者也确实可能招致非议。他主动邀请一同前往与来自法国的师生们寒暄招呼,大概能在相当程度上减轻盖勒特的恼火,并转移针对卡卡洛夫一个人的注意力。
果然,精力集中咒作用下,黑发绿眸的青年巫师很快听到了如下对答:
“……事实上,我们向布斯巴顿也发出了邀请,可惜被委婉地谢绝了。”卡卡洛夫说。
“哦?”听起来相当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啊——我非常抱歉。但是夫人她……”
“不必抱歉,亲爱的年轻人。我完全理解在一夜的狂欢尽兴后,奥利姆需要时间来重整妆容。”
“马克西姆夫人。”年长的金发巫师冷静地提醒。
“是的,亲爱的马克西姆夫人。她对她的学生要求一向非常高,不容许他们在外显露出一点点的不完美。”
“我认为霍格沃兹的学生们今天都非常完美。副校长女士更是优雅非常。”
“感谢你的评论,盖勒特。我想米勒娃知道了会非常得意。但是可怜的老诺菲勒……”
“丹纳教授同样会感到荣幸。不是吗,卡卡洛夫校长?”
“当然,盖勒特先生。”顿一下,“哦,他们过来了。我能否失陪一下?考虑到今天我似乎还没有正式地同麦格教授打招呼。”
“那你必须立刻去,校长先生。德姆斯特朗可不能有这样的失礼。不用担心这位年轻的客人。我确信在两个糟老头子的陪衬下他会显得更加迷人。不是吗,汉瑟先生?”
“您的风采无与伦比,盖勒特先生。”盖里·汉瑟声音中透出难以抑制的激动。“站在您身边是我从未奢望可能实现的梦想。”
盖勒特·格林德沃愉快地笑起来,然后,“你认为如何,阿不思?”
“年轻永远是一笔最丰厚的财富,意味着无限可能。”阿不思·邓布利多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过汉瑟先生的话,又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你距离学生们的遥远,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