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声音里透露的一丝紧张,倒是让穆世澜不再那么排斥他的靠近,只是在经历一场“灵气”与“寒凌”的大战后,她虚弱至极,再无多余的力气思考什么,只轻轻嗯了声,随即依靠着香案,合上眼皮,任由困意将她带入梦乡。
望着不到片刻便安然入梦的女孩,封夜模糊地叹了一声,随即让轻风更紧地包裹住了她,同时,开始小心地移动她的身体。
第二日,门外扫雪的声响,惊醒了穆世澜。
待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并非身处祠堂,而是躺在铺着黑色披风的地面上。这披风不是自己进祠堂前带来备用的么?怎么在这里?
环顾四周,穆世澜方才明白,她居然被转移到了变形匣的空间里。
昨天被她“丢”进来的包裹,就放在不远处。
包裹已经打开了,不过,每一样物品都收拢地十分整齐,并未乱放。能够悄无声息地做出这些事情的,唯有那只魅了。
倒是没有想到,他不但细心体贴,还如此爱整洁。
“封夜,谢谢你。”穆世澜起身收拾了一番,在她的步子靠近那口井之前,一道高大的人影已经迎面飘来。
“你醒了。”封夜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倦意。
“抱歉,昨夜害你受累了。”穆世澜将披风收进了包裹,系好。
“无妨。你若出事,我也逃不了。”封夜用极为冷静的语气解释道。
“嗯,时候不早了,送我出去吧。若是让人发现我不在祠堂,恐怕又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了。”穆世澜催促了一声。
幸好一人一魅动作快,在负责洒扫的老人进屋之前,穆世澜已经出了变形匣,回到了香案前。
所谓的面壁思过,不过是坐在香案前念佛而已。
当然,她可不会老老实实地照办,而是借这无人打扰的时机,又开始按照昨晚的方法修炼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经过了几次重复之后,穆世澜已经能够较为熟练地调用“寒凌”了。
虽然一次可调用的“寒凌”,极为有限,但用来疏通经络却是绰绰有余。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每调用一次“寒凌”,丹田之内的冰元气就会随之流失一部分。
也就是说,无论她再怎么修炼,都无法在丹田之中蓄积充足的元气,因为她需要不停地用寒凌来疏通经络。
又连续尝试了两日,除了能够熟练地调用“寒凌”之外,修为却是停滞不前。
穆世澜知道,单凭自己这摸索出来的方法修炼,若要有所突破,恐怕远远不够,必须找一套合适的功法,或得到高人指点,方有可能改变这种状况。
直到第三日早上,穆世枫才赶来祠堂看望她,也同时带来一个消息:找到小偷了。
“七妹,跟我走,我们去见家主。”穆世枫拉住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在触及她的手指时,步子一顿,皱眉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言罢还要去摸她的额头。
“我没事。”连日来的修炼,虽没有进展,但由于大量使用“寒凌”,穆世澜面上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变化,黑白分明的眼睛似含着一层冰雾,眼神乍看之下有几分慑人。
“还说没事,额头这么凉。”穆世枫边哈着手,边搓揉着穆世澜冻的发红的小手。
“我好得很,你看看,什么问题也没有。”穆世澜挣脱六哥的手,为了使他相信,还在原地转了一圈,同时催促道,“你不是说要去见家主么?快点过去吧,我正想看看小偷长什么样呢。”
两人边说边往东院的大厅行去。
一路上,穆世澜打听到了事情始末。那日穆世枫回去后,就开始调查走路有异状之人,各个院子及房间查完后,居然找出了不下五名这样的人。
“那后来呢?”穆世如何判断出哪一位才是小偷。
“后来,我先是探了探口风,从他们答话的内容和神态来分辨,谁的嫌疑最大。”穆世枫兴奋地说道,“接着,我按照七妹你描述的特征,让他们走几步。走着走着,那五人看去都差不多,跛足前行。然后,我又让他们卷起裤管,仔细检查他们的腿部,这时,小偷终于‘现身’了。”
“是谁?”穆世澜好奇地问道。
“待会见了家主,你就知道了。”穆世枫故作神秘地道。
与那日厅堂“审问”的阵势相同,穆云崖端坐上首,二老爷、三老爷及药园管事们全都到场,甚至就连曾伯的儿子曾兆书也来凑热闹了。在穆世澜现身时,他从曾伯身后的座位上站起来,朝她扬了扬手,穆世澜微微一点头,两人算是打过招呼。从少年面上轻松的神情看得出,她已经脱险了。
当然,一直等着看好戏的老八,此刻面上却有些挂不住了,站在二老爷的身后,只拿眼睛偷觑着穆七,神色略显紧张,却找不到什么风凉话可说。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家主扫视了一眼众人,朝着二老爷的方向看了一眼。
“把人带上来。”穆岚石的命令不大不小,引来厅堂一阵躁动。
众人莫不交头接耳,悄声议论着这几日穆六不分白天黑夜的盘查,若不是穆六下了苦功,怕是没那么容易在这么短的时日内查出结果。
意识到这一点,穆世澜也不禁感激却朝着她微微一笑,仿佛在说:你就等着看吧。
不久后,在两名小厮的带领下,“小偷”终于被押到了厅堂。
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褂,外加一条卷了边的粗布裤子,进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