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说道:“末将亦是这般认为的。”
不管陈宫到底是因何来投的吕布,对吕布而言之,都是件提高他名望的好事,他也就不多做追究,转而顺着高顺刚才的话,问他说道:“不可听之二是何?”
高顺说道:“将军,现下我军新败,士气不高,阵亡将士和立功将士的抚恤、赏赐也都还没有发下去,军中已是小有怨言,如果这个时候,再勉强去打汝南,……孙伯符已用程普驻守褒信,程普是旧时孙文台帐下诸将中最有威望者,重将是也,则末将担心,只怕我军会不容易打得赢他,而若是再败,就势必会导致我军再一次的损兵折将。
“固然我军纵败,仍是还可以撤回南阳,但袁公路现已甚是忌惮将军,如今之所以还不敢发难,不得不对将军恭恭敬敬者,是因为将军帐下,目前还有足够的部曲兵马,如此,一旦我军再损失一些兵力,末将深恐,袁公路说不得就会当即翻脸,那这南阳我军就也待不下去了!
“是以,末将以为,现下还不到反攻汝南、颍川的时候,就算是要反攻,也得先等士气振作起来,然后才能再做计议。”
高顺的这一番分析非常有道理,就像吕布昨天对陈宫说的,如果再败可怎么办?
吕布也是这个担忧,他对高顺频频点头,说道:“卿此言甚佳,吾其实也正有此忧。”思忖了一会儿,自言自语似地说道,“这样说来,汝南、颍川是打不得的了”。
席上却有一人,起身说道:“汝南或许不好打,但是将军,颍川确不妨可以打上一打。”
吕布看去,说话之人是张辽,他问道:“文远,如何颍川可以打上一打?”
张辽说道:“荀镇东率部离开豫州之后,孙伯符把刘备表为了颍川太守,刘备此人素来无有大名,料来不是个知兵的,孙伯符所以表他为颍川太守,末将揣测,不外乎是为了借助荀镇东之名,来弹压境内罢了,末将想他一定不是将军的对手,我军可以打一打颍川,这是第一个原因。
“再有第二个原因,就是子向刚才说的,现下我军伤亡将士和立功将士的抚恤与犒赏,将军都没有钱给他们,颍川境内现有雷簿、陈兰两军在那里,因此末将愚见,将军是否可以向袁公路提出,愿意去救回雷簿、陈兰两将回南阳,以此为借口,向袁公路索些粮草和钱财?”
吕布明白了张辽的意思。
张辽这说的分明是:第一,现在颍川的守将刘备不值一提,不像程普既有威望,又能打仗;第二,雷簿、陈兰现在颍川,正好可以用此为借口,向袁术讨要钱粮,之前要,袁术不给,那现在提出来我是要去救你的部下的,你还不给么?如果袁术还是不给,那袁术必定就会在他自己的部队中大失人心,所以,结果肯定是袁术就算不情愿,也只得同意吕布的索要。
吕布大喜,说道:“文远,卿此策上佳!”越想越觉得张辽此策好,不由自主,再次称赞,说道:“妙哉,妙哉,果然妙计!”一时觉得,比起陈宫的所谓“妙策”,张辽此策才真的是妙。
张辽说道:“末将此愚见,将军如用,却有一点,将军不可忽视。”
吕布问道:“哪一点?”
张辽说道:“便是此次攻颍川,战事如果顺利,我军自可把颍川打下,可倘若战有不利,我军却不可在颍川陷入僵持。”
不能在颍川陷入僵持,是为何故?原因还是那么一个,就是为了不损兵折将,为了保存实力。
吕布抚须而笑,说道:“文远,何须你再做叮嘱,我自有分寸,对此当然是知道的。”
就此,吕布与诸将议定。
等陈宫从宛县州府归来,见到陈宫,吕布先问他,说道:“袁公路请君去州府,都对君说了什么?”
陈宫答道:“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寒暄了下,问了问在下陈留、东郡的情况,又问了问在下为何来南阳谒见君侯。”
“君怎么答的?”
“陈留、东郡的情况,袁公问什么,在下答什么;在下为何来南阳谒见将军,在下亦如是回答,说是来给君侯献策谋策,建议君侯再取汝南、颍川的。”
“建议吕布再取汝南、颍川”这话,的确是不必瞒着袁术,袁术忌惮吕布,现在正是巴不得吕布赶紧离开南阳。
吕布也就不再多问,对陈宫说道:“陈君,我与诸将已经商议过了,诸将皆以为,君所说的反攻汝南、颍川现在正是时机,此策非常的好,我决定采纳君之此策”。
陈宫哪里知道吕布这话是在哄他?闻言之后,欢喜不已,神色振奋,说道:“如此,在下愿为君侯先驱,现在就去汝南、颍川,为君侯联系当地士人,做君侯进兵之时的内应!”
吕布说道:“汝南士人且先不必联络,君在颍川如有熟人,可先为我联络一二。”
陈宫呆了一呆,说道:“颍川?”
吕布说道:“如果我先打汝南的话,汝南西边是颍川,北边是陈国、梁国,那么孙伯符就可以从此两路来支援汝南,作战或许会不太容易,因此,我决定先把颍川打下,既得颍川,北倚南阳,再从颍川东攻汝南,这样的话,胜算就能大上许多。”
陈宫听了,觉得吕布说的很有道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