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诸将观看阎柔所列之阵,认同了邹丹的判断。
阎柔阵中。
鲜於辅问阎柔说道:“阎公,我军步卒为少,你却为何把步卒列在中阵,且把你的大旗树立在了步卒阵的后边?这样列阵的话,若邹丹以其精锐来冲我步卒之阵,我步卒阵一旦被其冲垮,则我两翼之骑,岂不就被阻断联系而将任人宰割,无法对其发动有效的攻势了么?”
阎柔笑道:“我正是要他来攻我步卒主阵。”
鲜於辅问道:“这是为什么?”
阎柔说道:“我军的兵马虽然比邹丹所部的兵马为多,但我军的主力是乌桓、鲜卑各部的胡骑。这些胡骑,一来,他们只能打顺风战,一旦出现逆风,他们就不可靠,很可能就会溃散而逃;二来,也正是因为他们只能打顺风战,而邹丹所部的步卒战斗力很强,所以如果我军主动发起进攻,驱使这些胡骑去攻打邹丹所部的步卒阵的话,很可能会久攻不下,而如此一来,我军的胡骑他们很可能就不想打了,这场仗就只能结束;又一旦我军撤退,邹丹很可能会用他的骑兵来追击我军,也许乃至会因此而失利战败,……所以,这场仗要想打赢,就只能是挑动邹丹主动向我军发起进攻,而我军在其进攻的时候寻找战机,取得胜利。”
鲜於辅说道:“阎公你的意思是说,诱邹丹所部来攻我步卒之阵,而后我军用骑兵夹攻其阵?”
阎柔说道:“不错,我正是此意。”
鲜於辅眺望对面严整的邹丹部阵型,担忧地说道:“阎公,此策虽佳,却有一忧。”
“何忧?”
“我军的步卒不一定能挡得住邹丹部的冲击。我军步卒既少甲士,又多缺乏操练,只怕战力不如丹兵。”
阎柔指了指自己的将旗,说道:“故此我才把我的将旗树立在了步卒阵的后头,我将旗在此,贼兵纵强,足安军心。”又说道,“亦因君忧,我欲请君亲在步卒阵中督战,君意如何?”
鲜於辅慨然应道:“阎公尚且将旗在此,绝不后退半步,何况於我?为了给刘幽州报仇,我命都可以不要,莫说只是在前督战!愿从阎公此令。”
阎柔大喜说道:“好,这样的话,此战稳赢了。”
……
将近午时,双方阵势俱成。
两边的士兵分别吃了些干粮。
不能吃饱,吃个半饱就行,如果吃饱,人会发困,到对战时,就可能精神不足。
彼此士兵吃过干粮,又休息了一会儿,阎柔却是没有等来对面邹丹向他发动进攻。
邹丹阵中。
一将问道:“明公,你不是已经决定先要把阎柔所部的步卒阵冲垮,然后纵骑践踏以克胜么?却为何现在我军与阎柔所部的阵型已经列成,将军却不发兵去攻?”
邹丹说道:“我军将士虽比阎柔所部精锐敢战,然阎柔所部的骑兵到底比我军多,且他总体的兵力也是我军的两三倍之多,我军如率先发动进攻,有可能会后劲不足,所以,我在等阎柔先来攻。等他攻我军一阵后,我军再作反击。”
那将明白了邹丹的意思,恍然大悟,说道:“明公要要先做坚守,耗其锐气,再做反攻。”
邹丹笑道:“正是如此!阎柔所部虽众,然多乌桓、鲜卑诸部胡儿,胡儿怎么可能肯为他死战?只要我军先把他的锐气消耗,他们久攻不下,则这些乌桓、鲜卑诸部胡儿的锐气必然受挫。到的那时,我军再发动反击,我料之,定能轻松地把其步阵冲破,随后,再把他两边的胡骑分割,这场仗咱们就打赢了!他们就只能任我军宰割。”
左右诸将俱皆赞叹,说道:“明公此策高明。”
阎柔阵中等了半天,已过午时,犹不见邹丹主动发起进攻。
阎柔猜出了邹丹的心思,与鲜於辅,鲜於银、齐周、苏仆延、尾敦等人说道:“邹丹可称知兵,他按兵不动,这是想等我军进攻,先耗我军锐气,然后再做反击。”
鲜於辅说道:“他若不肯进攻,公之计策岂不落空?我军现下,应该如何应对才是?”
阎柔略作忖思,说道:“他不肯先攻,既然是在等我军先发起进攻,那满足他便是。”
鲜於辅说道:“阎公此话何意?”
阎柔笑道:“我此话的意思,就是我表面上说的意思。”
鲜於辅说道:“阎公的意思是说咱们先主动发起进攻?”
阎柔说道:“正是!”
鲜於辅说道:“可如果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反而中了邹丹之计?阎公你刚才不是说邹丹正是在等我军发动进攻么?”
阎柔笑道:“我军可以先发动进攻,但我军之攻不是真的攻,而是诱他来打我步阵。”
“发兵佯攻,诱其来击?”
“然也。”
众人议定,阎柔便鸣鼓,吹响号角,遣出了两三千的乌桓骑兵去进攻邹丹阵。
……
邹丹阵中。
遥遥闻到阎柔阵传来的鼓角之声,旋即见阎柔遣出胡骑数千,驰来进攻己阵,邹丹自矜笑与左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