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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中,杨奉又把诸将召来,说了李傕没有给他援兵,但给了他一道檄文,令段煨、杨定出兵相助於他此事,诸将皆喜,独有一人,面现忧色,不是别人,正是徐晃。
杨奉瞧见了徐晃脸上的忧色,问他,说道:“公明,赖卿说辞,我今已讨得援兵,你为何不喜反忧?”
徐晃说道:“明将军,一则,将军与镇南、段中郎将并无交往;二者,镇南、段中郎将同在华阴而彼此不和,末将窃闻之,前车骑传檄,令镇南、段中郎将出兵讨徐荣部,他两人就因彼此忌惮,而竟俱不出兵,……是以,末将担心,车骑的这道檄令,他俩会不会肯遵?就算肯听,只怕他俩给将军的援兵也不会太多,而如太少,於事无补。”
“镇南将军”,自便是杨定;“段中郎将”,则自就是段煨。
杨奉问道:“公明,那卿何意?”
徐晃说道:“明将军,曹孟德现与王河东联兵一处,王河东此公,明将军也是有了解的,其人刚直,有爱民之称,颇得河东吏民爱戴,如果只有曹孟德一军在河东,彼客军也,曹孟德虽知兵善战,我军犹可与之一战,然现有了王河东,情势就不相同了!尤其曹孟德与王河东刚刚胜了一阵。值此之时,我军若无足够的援兵,贸然往击之,恐不胜也。”
李乐在旁大怒,说道:“昨日出兵,你就阻拦,今日要来了援兵,你又阻拦!徐晃,你是河东郡人,你说,你是不是已投王邑?还是你已改投到曹阿瞒手下?”
徐晃拜倒,与杨奉说道:“明将军,晃之忠心,日月可鉴!”
杨奉摆了摆手,阻止了李乐的呵斥,说道:“公明自从我以今,逢战无不先击,克敌无不首功,怎会改投王文都、曹孟德?况公明一直在我军中,也根本不可能改投王文都、曹孟德。”
李乐说道:“那可不一定!将军,王邑那狗贼,不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和曹阿瞒勾搭上的?”
杨奉心道:“那是你无能!”这话不能说,再次摆了摆手,说道,“公明与王文都不同。”
李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他也知,要说徐晃改投门庭,这大约也的确是不可能的,见徐晃拜在地上,不再言语了,遂也就罢了,与杨奉说道:“将军,徐晃说了两个不利,末将想说两个对我军的有利之处!”
“你说。”
李乐说道:“我等在河东经营日久,虽得王邑相助,但曹阿瞒他们要想在河东立足,也不容易!现下彼等立足未稳,是我之一利也。我西河诸军,闻知此讯后,难道会坐视河东为曹操所得么?定会尽起主力南下,是我之二利也。
“即便如徐公明所言,杨、段二公不会给咱们太多的援兵,可咱们有西河主力相助,又何惧他立足未稳之曹阿瞒?至於王邑狗贼,平时见我,他连大气都不敢出,更是何惧之有!”
杨奉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乐说道:“将军,击败曹、张,收回河东郡,时机就在眼前,绝不可延误;一旦延误,被曹阿瞒、王邑在河东稳住了脚,或我西河主力因无将军的支援,竟落败於曹阿瞒,则要想再复河东,难於登天了!
“又太原高干所仗者,曹阿瞒也,今将军如把曹阿瞒击败,我军还可以顺势北上,攻入太原,自此以后,西河、河东、太原等郡连成一片,将军之势岂不也可由此而大涨?”
李乐的分析也很有道理。
特别“攻入太原”此说辞,很吸引韩暹、胡才、去卑等人,同样也很吸引杨奉等人。
杨奉又问帐中其余诸将的意见。
其余诸将一致赞同李乐的建议。
杨奉因不听徐晃之言,便两日后,亲与李乐等率兵出营,前往河东。
……
数日后,出京兆尹,到了华阴。
杨奉派徐晃持了李傕给他的檄文,去见杨定、段煨。
多半日后,徐晃回来,在其身后,稀稀疏疏地跟了三五百骑。马上骑士都结发束辫,或束一条粗辫,盘於颅后,或束两条辫,垂於胸前,这是羌人的发式。
徐晃到杨奉马前,禀报说道:“明将军,段中郎将看了车骑的檄文后,托以须提防洛阳的镇东所部,不肯遣兵援将军;镇南亦以此理由,只遣了五百轻骑相助将军。”
还真是被徐晃猜对了。
杨奉怒道:“鼠目寸光!河东如为曹孟德所据,则它华阴县就将面临东为镇东、东北为曹孟德,两面受敌的局面!到时,岂不危哉?”
再是大怒,也无办法,段煨、杨定不肯大力相助於他,他总不能去抢他俩的兵,只能罢了。
三五百羌骑起不上什么大作用,聊胜於无,杨奉也就随便把他们拨给了李乐统代,亦算是给手下只剩了数百兵的李乐补充了点兵马。
驻营休整一晚,继续朝东北方向行进。
行军至下午,前面已是河东郡。
徐晃进言说道:“明将军,而下河东郡内的形势到底何如?我军并不清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末将敢请明将军先遣斥候,入境侦察。”
杨奉接受了徐晃的这个建议,就一边屯驻兵马,一边派斥候入河东郡内侦查情况。
……
第二天下午,斥候回来。
禀报杨奉,说:蒲坂、河北两县,没有曹军驻扎,但再往前行,就颇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