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以一时失态,诸位莫要笑话。”

敬老里的里长左巨被他的陶醉吸引住了,将木椀递过去,说道:“给俺也来点。”等荀贞帮他冲好,急不可耐地端到嘴边,满满地喝了一口,方才入口,还没下咽,“扑”的一声,全吐了出去。临他坐的是苏汇,躲避不及,被他吐湿了半个袖子。

苏汇蹦跳起身:“你!”

左巨嘴里残留的还有味道,一边往外“呸”,一边冲着苏汇摇手,说道:“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这东西也太苦了。呸、呸!……,荀君你怎么喝的惯的?”

众人哈哈大笑,荀贞亦是莞尔。

只能说左巨不识字。他要是读书多,识字多,在听到“荼”这个字的时候,就应该能想到此物必然很苦。“荼”,苦菜之名。

荀贞初饮此茶时也觉得很苦。他说道:“我听那卖荼的商人说,巴蜀、荆楚间有一种饼茶。做成饼状,敲开煮沸饮用,或许味道会更好。只可惜一直没有碰见卖饼茶的人啊。”

以他的推测,巴蜀、荆楚间的这种饼茶应该和后世的饼茶相仿,如果能买来一些,绝对比手上这些粗制滥造的散茶好喝得多。巴蜀、荆楚的饮茶习俗,在煎茶时还会放入花椒等物,以增香味。他前世的时候好喝茶,不过没什么讲究,喝得也都是散茶,没按这个喝法儿喝过。穿越到这个时代,茶叶成了稀罕物,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对这种煎茶i思夜想。

苏汇将袖子上的茶水擦掉,悻悻然地落座,说道:“荀君既好此物,何不遣人去巴蜀、荆楚购买?”

荀贞也想,可他哪儿有那么多闲钱呢?派人去巴蜀、荆楚,路途遥远,只路上的开支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也许在苏汇等人的眼中,他出身名满天下的荀氏,家中肯定不缺钱用,但荀贞自家人知自家事,乱世将临,便算有点钱也该用在刀刃上,怎能因口腹之yu,就置己身的安危不顾?

他知足地说道:“茶饼虽无,能有此物也足能解我之渴了!”

虽有左巨、苏汇的插曲,虽然诸人享受不了此物,但通过荀贞的种种表现,他们都看出来“茶叶”必是荀贞的心爱之物,自己都不舍得多喝,今天却肯拿出来招待他们,都颇是感动。感动之余,又被荀贞适才云天雾地的一番引经据典“深深震撼”,暗自敬畏。

左巨快xing子,尽管吃了一嘴的苦,依然很敬佩地说道:“荀君不愧名门子弟,与俺们乡野俗人不同,看的书多,懂的东西多。”

苏汇说道:“荀君的盛情实令我等感激。以后有何差遣,尽管言之!”

宾主尽欢的谈笑了一会儿。荀贞说道:“舍中无酒,诸位暂请稍坐,我去买些来,以备晚上饮用。”

十几个人,酒不能少。宴请诸位里长不是荀贞临时的决定,昨天就决定了的,按说酒应该早就买好,但昨天邻近几个亭都没有集市,今天东乡亭有个“集”,所以放到今儿个去买。

几个里长都道:“怎敢劳烦荀君亲去!”

荀贞起身,笑道:“你们来我亭舍,我便是地主。尽尽地主之谊是应该的!……,请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放到今儿去买,还能表现一下姿态,让里长们亲眼看着他亲自去买,摆足了“礼贤下士”的样子。

他叫杜买先陪着诸人说话,叫来陈褒,两人牵马出舍,往南边而去。

……

一路上催马疾驰,紧赶慢赶,总算在集市关闭前赶到了东乡亭市。

荀贞出钱,沽了两瓮好酒,见有卖萝卜和莲藕的,分别买了点。萝卜刚刚上市,清脆甘甜,正是好吃的时候。莲藕也是刚上市不久,都是时令鲜蔬。

买好了酒、菜,两人马不停蹄又赶回亭舍。来往道上,两次路过了冯家的庄子,荀贞看也没看一眼。回到舍中,黄忠、繁家兄弟已将饭菜做好,诸人等得都急了。

荀贞把萝卜、莲藕交给黄忠,教整治好了端上,又向诸人告个罪,将做好的饭取出一份,放在食案上,亲自捧去后院,侍奉许母先吃。待到许母吃完,拉了许季一块儿出来,这才开始与诸人宴饮。

几个里长见他这般作态,迟钝的不解其意,聪明的若有所思。

北平里的里长苏汇吃一堑、长一智,学了乖,忙不迭起身,给许季让座。因六个里中只有他们里和安定里额外出的有米粮,故此他两人的座位在诸里长之上。许季尚未弱冠,怎肯受他让座?百般推辞。最后还是荀贞话,拉了许季与自家并坐一处。苏汇这才还身回席。

荀贞向诸人介绍,说道:“幼节家在东乡亭,你们可能不认识他。幼节曾从我族父读书,说来不是外人,今亦住在舍中。”在许季的手背上拍了两拍,又把他的手握住,对诸人笑道,“我二人虽非同姓,义气相接,幼节实如我弟。”接着一一给许季介绍诸里的里长。

时人的“握手”与后世类似,然而意义完全不同,后世握手表示礼节、客套,当世却若非亲近之人,便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若出现一方自认为关系已经足够亲近、而另一方却不给握手的情况时,就像起舞不相属一样,也会造成负面的影响,乃至反目成仇。

此时,荀贞当众握住许季的手,又说:“幼节实如我弟”。刚才没反应过来的人,再愚钝的也反应过来了。

许仲的威名乡人尽知,他们本来只知道许母被扣押在了亭舍,却大多不知荀贞已和许仲搭上了线,最多耳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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