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其异数,他在吕布帐下,和其余诸将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吕布对他也不是特别亲近,倒也不是吕布或别的人对他有看法,说他清高什么的,吕布等人大多也都很敬重他,可因为自己不能做到高顺做到的这些,所以难免就会对他有点“敬而远之”。
这也是人之常情,人皆有七情六欲,谁没点喜好?可忽然有这么一个人,律己严格,什么缺点、毛病都没,那么作为一个“寻常人”,礼重、尊敬他是当然的,可敬而远之也是当然的。
做为吕布来说,他虽然没有在讨黄巾中立下过什么盖世的功劳,但他是在边地长大的,从小就和羌胡打交道,在荀贞、孙坚荡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和羌胡真刀真/枪地干仗了,最终一路因军功而升迁至丁原的骑都尉,可以说他是刀头舔血长大的,而他自己也确实是个有着虎贲之勇的猛士,人号“飞将”,这是拿他与李广相比了,故而他难免自负。
因而,听了高顺的话,吕布虽知这是忠言,却听不进耳,拍了拍高顺的胳臂,笑道:“卿言甚是,只是我今奉相国之令,来援伊阙诸关,却不能坐视太谷被攻而不管。”
高顺说道:“今虽荀贞未至,而孙坚部曲两万余众,将军前天傍晚获胜,是因将军率骑突至,为孙坚所未料,故能得胜,而今孙坚已有准备,将军如再贸然出战,万一被围,恐将不利。”
“孙坚部多步,我皆骑,便是孙坚有了准备,他也围不住我!正是因为荀贞未到,所以我部才应主动出击,先把孙坚打垮,才好解太谷之围,如若不然,待荀贞来到,贼众盛强,我部只三千骑,战难胜也,太谷之围则不可解。”
高顺固谏道:“徐将军统主力在后,三数日内即能抵达。只要等着徐将军到,便是荀贞亦统兵至,只待将军与徐将军一合兵,亦是完全不用惧他与孙坚也。将军何不稍待?”
“我自入相国帐下,向得相国恩重,久愧无功以报,今救太谷,岂可待徐荣!”
董卓恩养吕布,一是为通过吕布控制并州军,二是因为吕布本身的武勇,可董卓这么想,董卓帐下的诸将却不这么想。
董卓帐下多凉州人,俱骄兵悍将,很排外,便是连徐荣这等早就投到董卓军中、并且多立战功的悍将尚且经常受到他们的排挤,况乎吕布这个还没有立下过什么战功、却居然就被董卓视如子而厚待之的人?吕布在董卓军中也是早受排挤,看着风光,日子其实过得并不痛快。
孙坚憋足了气,要赶在荀贞到前击破吕布;吕布也憋足了气,想要赶在徐荣到前击破孙坚。
莫说孙坚排兵布阵,欲诱吕布来战,便是孙坚不这么做,吕布恐怕也是会寻找战机,主动进击的。
孙坚固为江东猛虎,这吕布乃是并州飞将,两人都是顶尖的猛将,在战场上从来没有怕过谁,皆自恃猛鸷,眼高过顶,这一碰头,不打个你死我活,不拼出来个孰高孰低,那显然是收不住手的。
吕布在高处望了多时,下边有探马来报:“报将军,孙坚兵分两处,一击太谷,探不清兵马数量,一列阵於太谷东南,众约万人。此两阵皆为步卒。”
击太谷的吴景、黄盖、孙贲部离吕布这里太远,而且中间有程普、韩当的阵地为阻,所以探马探察不清楚那里的兵马数量,只能探清程普、韩当这里的兵马人数。
听得孙坚分兵一部进攻太谷,而列万众於太谷的东南,吕布哈哈大笑,说道:“居然分出万人不去攻关,却列阵在太谷东南,果如我之所料,孙坚这是欲诱我出战,围我而击之!”
成廉、魏续诸将齐齐拜倒,俱大声说道:“愿为将军先锋,擒孙坚来献!”
吕布沉吟片刻,问那探马:“孙坚部的骑兵在何处?”
“未能探知。”
吕布也就是一问,不用探,他也能猜出孙坚的骑兵在哪里,必是埋伏在了东南阵地的附近,他略一思忖,俯观诸将,说道:“高顺!”
高顺再三劝说吕布,吕布不听,他是个忠诚的人,没办法,也只能跟在诸将中请战,此时听得吕布叫他的名字,应道:“在。”
“我观孙坚此阵,攻太谷者必为佯攻,列阵於太谷东南的显是为阻我前路,他的杀着肯定是在他的骑兵上!他的骑兵由我亲自来对付,你带你本部兵马,专攻东南贼阵!”
高顺的部曲只有七八百人,虽然铠甲军器精良,是一等一的精锐,以前作战的时候,每次都能迅速攻破敌阵,可现在吕布却是要他以此七八百人而去攻敌人上万人的阵地,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高顺却连眼都没眨一下,只简单地应了一个“诺”。
“曹性、好萌。”
曹性、好萌应道:“在!”
“汝二人带两百骑为高顺殿后压阵。”
曹性、好萌应道:“诺!”
“成廉、魏续诸将。”
成廉、魏续等人应道:“在!”
“汝等各带本部,从我左右,击孙坚骑士!”
吕布令诸将起身,顾盼诸将,志气昂昂地说道:“孙坚部骑兵至多三千,我以两千骑击之,灭之易也,待灭了他的骑兵,再与高顺、曹性、好萌联击其东南阵,以骑破步,胜如反手!”
却原来:吕布倒也不是自大到用高顺的七八百人去击破孙坚部的万人大阵,而只是希望高顺、曹性、郝萌能挡住他们一会儿,待自己击破了孙坚的骑兵后,两边再联手共击此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