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没两日,苏宁便当着多方人马面前,宣布张纯之死的确是有预谋的谋杀,而杀人的罪犯,正是张府的段管家。
世家中人极为不服,群情‘激’奋地争辩着。
然而当苏宁呈上段管家自杀的遗体以及一封认罪的血书后,也只得捏着鼻子认可了这一说法。少数极为睿智的人,心中还是有着怀疑,但是苦无证据,也只能偃旗息鼓。
不过,经此一事,苏宁在士林中的名声更加恶劣三分,士人常以苏宁为耻,认定他乃是无义、无耻之人。
苏宁对此浑不在意,整日在一群人的指指点点中,悠然自得。
没过两日,苏宁受天子召见。
苏宁对张纯之死一案,有许多想法。尤其是见识到士族与皇族的冲突,天子对士族的痛恨后,结合着他来自后世所知晓的天下大势走向,心中升起一个骇人荒唐的想法。
苏宁无法求证,无法询问。眼下只能默不作声地朝觐天子。
刘宏一如之前身体虚弱,‘精’神萎靡,不过今日却多了些‘阴’狠漠然。
苏宁看着端坐上首,冷眼无言的刘宏,竟然第一次察觉了他身为天子该有的气势。
“苏宁……”刘宏的声音很冷,却有些犹豫,似乎心中有难题,难以解决,迟疑不定。
“臣在。”苏宁同样面无表情,却很恭敬。
刘宏眼神复杂,却罕有地犀利,不停地扫视着‘挺’拔站立,微微低头的苏宁,沉‘吟’了良久,干涩说道:“自世祖中兴大汉以来,传承五代,历经近两百年,期间有三害,一曰外戚,一曰宦官,一曰世家,你可知晓?”
苏宁心中悚然一惊,原来看似昏聩无用的刘宏,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对自光武以来百多年间,大汉的总体形势看得十分清楚。
“陛下所言甚是,外戚骄纵,宦官酷烈,世家贪婪,确如陛下所说,为大汉三害。”
刘宏森冷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看着平静的苏宁,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外戚骄纵无度,目无君父,譬如梁贼之于质帝,然外戚之祸,只是浅患。宦官酷毒,肆虐社稷,荼毒天下,但天子一书可处置。”
“唯有世家,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其祸害远甚于外戚与宦官,但却无法根治。”
刘宏神‘色’变地狰狞,显然对世家把持政权,侵害皇权已经忍无可忍。
苏宁心中暗自赞同,世间本无世家,但是一群或有丝毫瓜葛的人,为了相同的利益,团结在一起,就形成了世家。这些世家中人,寡廉鲜耻,凡事以自家宗族利益至上。虽说世家以诗书礼义传家,但实则大部分世家都龌龊不堪,是真正的立了牌坊的‘女’表子。
“想必苏爱卿已经察觉,张纯之死,大有蹊跷。事实上,正是朕命人杀了张纯,因为他无意中得知了一个足以要他命的消息。”刘宏死死盯着苏宁,想捕捉苏宁的一切表情。
苏宁神‘色’淡然,心中却哀叹起来。刘宏既然和他说这么多,要么就是打算处死苏宁,要么就是打算招揽苏宁为爪牙了。
“臣也深受世家祸害,陛下若有差遣,臣甘效犬马之劳。”
刘宏大喜,从高高在上的宝座上攒起来,快步走到苏宁身前,拉着他的手,诚恳地说道:“卿乃国仕,有卿相助,朕相信一定可以再次中兴大汉,到时,功名富贵,任卿选取,朕必不负卿。”
苏宁面上做出感‘激’涕零之‘色’,心中却对刘宏不以为然。
目下,苏宁身上深深烙着宦官党羽的烙印,刘宏既然知道宦官之祸,竟然还这样天真的招揽苏宁,若不是苏宁对张让并不是真心投靠,转身就会将刘宏给卖了。
其实刘宏也是被‘逼’无奈,整个朝堂上,大多是世家之人身居高位,士族对皇权的威胁,已经突破底线,刘宏‘逼’不得已,才借助宦官,压制士族。在他的眼中,所有的宦官不过是他饲养的猎犬,专‘门’用来撕咬士族的恶狗,是生是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苏宁虽然贴上了宦官党羽的标签,但也的确与士族苦大仇深,而且毫无根基,且才能出众。
刘宏遇见苏宁,简直将他当做上天赐予他的宝贝。只要能够利用苏宁,压制世家,刘宏根本就不会再理会苏宁的身份。
“苏爱卿,士族对朕‘逼’迫太甚,朕若不奋起反抗,终究会落得一个惨淡下场,张让等人是朕用来打击士族的爪牙,但士族狡猾‘奸’诈,以张让等人之能,并无方法彻底打压士族,所以朕又布置了另外一招棋子,现在朕招你前来,就是恳求爱卿配合朕,联手压制士族。”
苏宁心中感到无奈,刘宏这种想法根本就是拍脑袋做下的决定,即便他手握皇权,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处置了日渐强大的世家的。
“陛下且说,臣定当效全力。只是臣人微言轻,不知能帮陛下做什么。”
刘宏摆摆手,忽然‘露’出狂热嗜血的笑容,说道:“朕打算让爱卿训练一军,等明年天下动‘荡’之际,镇守帝都,保证京畿安稳。”
苏宁闻言惊骇‘欲’绝,不可置信地盯着刘宏苍白中‘露’出点点红晕的脸庞,心中天雷滚滚,暗自思索道:“他怎会知道明年会爆发黄巾之‘乱’的?难道他也是穿越人士?”
刘宏见苏宁面‘露’愕然,顿时自得地笑了起来,说道:“整个大汉已经腐朽不堪,朕想扭转乾坤,力挽狂澜,却总被士族所阻,朕无奈百思之下,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