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腾不出心思来欣赏。四周明明寂静安宁,她却只听见内心躁动,不禁用双手捂住脸,用力搓了搓。

“王妃……”洛黎在一旁也看得糊涂,只能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您饿了吗?回房用些点心可好?”

“端来院子里吧,我想在这儿坐会儿。”

不等洛黎回答,素和流金径自走入院中凉亭。

洛黎见那凉亭也没个遮挡,四面冷风飕飕的吹,顿时不太赞同:“大夫才说您要静养,今天天气凉,还是回房好不好?”

素和流金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在冷风里吃东西,只是想在外面冷静一下。就在她抬头,准备听从洛黎的劝告时,侍女丹青从屋里走了出来。

“王妃想在这儿赏菊吗?”

丹青手里一手拿着蒲团,一手为素和流金拿了件罩袍。走近行过礼,她便主动将蒲团搁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又伺候素和流金穿上暖和的罩袍,分外细心体贴。

“德安这里的菊花模样有限,还是宫里的比较缤纷。往年秋围结束,宫里都会设宴赏菊,王妃到时候就能全部欣赏到了。”

丹青生得文秀,说话声音也温柔,素和流金却不太喜欢她的过度老练。说到底,她是王后送到王府来的人,而王后又是贺兰端烈的敌人。素和流金现在看着她就像在看一根扎在身上的刺,就算她伺候得再尽心,想叫人信任不疑也不能够了。

“我累了,回房吧。”

进屋用了些点心,素和流金便躺下歇着了。

一觉醒来,她只觉得身上酸痛愈演愈烈,洛黎连忙拿来药油帮她揉捏胳膊和双腿。

不一会儿,屋子里都是药油辛辣的味儿。素和流金不喜,让洛黎开窗透气。

窗外夜已经深沉,前头贺兰端烈的屋子亮着光,透过层层树荫花影,落在素和流金的眼里。她想去看看他,又怕贺兰端烈会嫌她烦人。

洛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立刻猜出了她的心思,于是说:“奴婢刚才遇着常侍卫,他说王爷白天睡多了,夜里睡不着,躺在床上又什么都做不了,无聊得紧。王妃用过晚膳,就过去陪陪王爷吧?”

“可是我现在一身药味儿……”

把脸埋到枕头里,素和流金不满地哼哼。早知道要去看贺兰端烈,她就不擦这药油了。现在去沐浴又太花时间,等她准备好见人,贺兰端烈只怕也睡了。

看她纠结的模样,洛黎不由轻笑,“王爷屋子里的药味儿比您身上重多了。”

想想也是。素和流金不再磨蹭,一咕噜爬起来,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

见主子下了床,侍女桂菁和芍儿立刻上前,帮着洛黎伺候更衣。没见着丹青,素和流金顺口问了句。

“刺客来袭的时候,丹青姐姐被人踹了一脚,肩上青了一大块。奴婢见王妃这边也不差人,就自作主张,让她先歇两天。”

白天没觉丹青伤得严重,听洛黎说得这样自然,素和流金不由有些奇怪。再看她一眼,却见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素和流金这才明白,是小丫头揣摩了自己的心思,有心将丹青隔离开。

还没有机会和洛黎说起王后的事,素和流金很满意她的机警。别看洛黎平时大大咧咧,关键的时候还是挺值得依赖的。

“那你呢?腰还疼吗?”

平王遇刺的时候,洛黎被刺客丢下马车,结实地摔了一跤,把腰扭了。

“奴婢结实着呢!王妃放心。”

见她模样轻松,素和流金会心一笑。

洛黎特意为素和流金挑了件杏色的衣裳,白天穿着显素,可夜里在灯火映衬下,周身像裹着一层暖暖的光晕,人都朦胧了,美好胜似空中月色。

到了贺兰端烈房中,见他的眼神在触到素和流金的一刻骤然放亮,洛黎就知道自己选对了。

常赞也是识趣的人,两位主子一聊开,他便与洛黎一同退了出去。

单独面对丈夫,素和流金其实有些紧张。还好来的时候见常赞正在读书给贺兰端烈听,她便有样学样,为他读书解闷儿。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是以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

北泽尚武,这书却说行文作书才是治国之大业,不朽之大事。素和流金有些好奇,在沙场征战多年的贺兰端烈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言论?

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素和流金的脸一下子又红了。

“而人、人多不强力,贫贱则摄于饥、饥寒,府(富)贵则流于逸、逸乐……”

无法直视贺兰端的目光,她连忙低头捧书急读了一阵,结果因为太紧张,读得磕磕巴巴。贺兰端烈目不转睛地看着,终于忍俊不禁,闷笑出声。

素和流金只觉尊严受损,脸蛋更是红成了番茄。

“臣妾愚钝,让王爷见笑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面上却露出两分恨恨的表情。贺兰端烈看在眼里,完全没有要收敛笑意的意思,反而装模作样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素和流金觉得他面带狡诈,顿时警惕起来,“臣妾没说什么。”

“过来说。”伸手拍了拍床沿,贺兰端烈示意她坐近些。

素和流金不愿意,却见他收了笑容,忽地一脸严肃。知他自尊极强,担心他误会自己是在欺他行动不便,素和流金磨蹭了两下,终于还是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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