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的没办法继续听话了。

“不要怕,我带你去见御医。不要怕。”

低头在素和流金耳边安抚了两句,贺兰端显便一把将她抱起,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孽子!”王后气得嘴唇发颤,无奈唤不住儿子,只得对宫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拦住他!”

一边是王后,一边是太子,当差的也是有苦难言。不过这里是玉延殿,王后的命令怎么都要管用些,于是宫人们围了上去。

见有人上前,贺兰端显不作二想,一脚踹向那人心窝,怒道:“谁敢拦本宫!”

那人被踹得向后跌去好几尺,当即吐了血,把众人看得一愣。侍卫是不能进殿的,玉延殿内除了宫女就是内侍,没有一个人强得过贺兰端显,一时间竟都不敢再靠近。

“站住!你以为母后在做什么?母后都是在为你善后!”王后没时间去骂那些没用的宫人,干脆自己出马,拉住了儿子的衣服,“你这个蠢东西,中了别人的圈套还不知道反醒,你要被她害死了才安心吧?!”

“她不会害我!”

没来由的,贺半端显就是笃信这一点。

他眼里的素和流金才华横溢,温柔娇美,怎么会算计他人?即便是安远寺之后,也没见她前来要挟他。若真有什么阴谋,那也是他的好大哥贺兰端烈在背后操纵。贺兰端显一直想不明白,权势江山究竟有何魅力,能让人泯灭人性,不惜牺牲所有也要得到手。

“她已经在害你了好吗?你以为安远寺的事都只是巧合吗?”

没想到母亲竟然知道了安远寺的事,贺兰端显脚下一滞,结果被王后扯得往地上一倒。他自己倒没什么,就是磕着了他怀里的素和流金。

这一下将素和流金磕出了几分清明,她努力集中涣散的视线,看向贺兰端显,微弱地唤道:“太子……”

她已经无力分析,为什么太子会在这里。她只是本能地抓紧了他。

“摔着了吗?对不起!”

贺兰端显赶紧道歉,紧张地检查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她有外伤。可他的手却被什么染红了,定睛一瞧,竟全是鲜血。他自己没有受伤,不用想,这样血都是从素和流金身体里流出来的。

“疼啊……”

这时,素和流金无意识地呜咽起来,听得贺兰端显肝肠寸断。

“不疼,不疼。我们去找御医,很快就不疼了!”

不再迟疑,贺兰端显再度将人抱起,继续往殿外走。王后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了他,立刻张开双臂,拦在他的面前。

“你预备怎么和御医说?说你母后下药打掉了她的孩子吗?母后为你筹划,为你做尽一切,你就这么回报我?”

“母后为什么要打掉她的孩子?!”

鲜血的温热一bō_bō传到贺兰端显的掌心,他心急如焚,却又摆脱不了母亲。眼看怀里的素和流金越来越虚弱,心都快要碎了。

“你是傻的吗?她跟你借种,生了孩子却要认贺兰端烈做父亲。难道留着,让贺兰端烈以后用那个孩子要挟你吗?你可是要成为北泽皇帝的人啊!这样的丑事要是传出去,你还怎么在朝廷立足?!你怎么可以这么愚蠢!”

“流金说孩子是我的?!”

“她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认清事实!”

虽然之前就有过这样的猜测,但忽然被证实,贺兰端显还是恍惚了一下。他原以为与素和流金这一辈子都只能擦肩而过,不曾想两人不但有了肌肤之亲,还有了共同的骨肉。不过,眼下素和流金的血越流越多,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来不及为骨肉的逝去悲伤,贺兰端显满脑子只想保住眼前人,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要儿臣认清事实,母后也要认清才是。如果母后现在不让儿臣送她去见御医,那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这话一出口,就是为了素和流金宁可母子决裂的意思。王后气得身形一晃,捂住胸口,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你……孽子!”

贺兰端显到底是性子柔软的人,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见母亲痛苦的模样,也不忍将事情做绝。

“母后放心,儿臣不会告诉御医是您下的药。”

说完,贺兰端显便坚定地往玉延殿外走去。

这次,没有人再拦他,守门的宫人甚至主动为他打开了门扉。

出人意料的是,门外竟然站着一大堆人,为首的是北泽王、陈贵妃以及坐在轮骑上的贺兰端烈。每一个人都寒着脸,与周遭的冰雪一个温度。

不过,已然昏迷的素和流金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状态提示:50.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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