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政衡对于岛津家还是颇为看重的,其实整个九州地区能够让他刮目相看的也就寥寥数人,其中还包括不少现在还没有发达的人物。当然,政衡也早已经过了追求名人的岁数,他一路走来见过的名人不在少数,其中有徒有虚表的也有名副其实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岛津家的人们不过是众多名人中的一员。
显然,政衡的善意,被岛津家的人们曲解了。将将等到了大友覆灭的消息传至鹿儿岛,岛津家的人们方才派遣了一位老臣前来试探政衡的态度。
是的,在政衡的眼中,伊集院忠朗不管是不是岛津家的支族出身,还是岛津忠良、贵久两代的笔头家老,都和岛津忠良、贵久、义久三代无法相提并论。
原本政衡以为岛津家应该会派遣三人中的一人前来小仓城,本心来说他最为期望的是岛津义久。毕竟岛津义久可以说是岛津家的未来,在历史上也留下了赫赫名声。
当政衡决定召见伊集院忠朗,伊集院忠朗在侍从的带领下早早的在等候在了会客厅中,看到穿着一身戎装的政衡出现在门口之时,已经年过七十的伊集院忠朗愣了愣。
伊集院忠朗路途上好好调查过政衡,虽说传说不少,见过政衡的人不少,得到的最为标志的特色就是失去了一只眼睛,也就是俗称的独眼龙。他楞了一下,实在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年轻,忙上前行礼道:“外臣伊集院大和守忠朗叩见太政大臣,祝贺大人旗开得胜,武运长存。”
政衡微微笑了一声,摆摆手让伊集院忠朗坐下,说道:“快快坐下,听说你还在病中,却不辞辛劳得赶来这里,有劳你了。你莫要担忧,只要岛津心向太平,就绝不会有事情发生。政衡并非不讲道理之人。总之,局势是可喜的。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今晚就在这儿好好地歇息一下。”
听到这些,伊集院忠朗心内稍稍了放下了一些忧虑,原本以为政衡会像传闻一般咄咄逼人的诘问,不料竟跟他们预想的大相径庭。
政衡继续说道:“这次岛津委托你来到我这儿,就是以说明他和政衡心心相通,一同心向天下和平,既然如此,等到丰后平定,政衡会让伊东、肝付、岛津坐在一起商讨南九州的未来。”
尽管如此,伊集院忠朗依然毕恭毕敬,小心翼翼。
政衡问道:“大和,先讲讲岛津家的想法吧?”
伊集院忠朗并非靠着家族余荫坐上的岛津家笔头家老的位置,他的能力很强,是真正的文武全才,不仅帮助岛津忠良、贵久父子取代宗家立下赫赫功勋,还在外交领域立下了不少功劳,为岛津贵久一统萨摩奉献了一生,自然不会被政衡的三言两语说动纳头就拜。
特别是政衡口中要让伊东、肝付、岛津三家坐在一起商讨南九州的未来一事,让伊集院忠朗感到心惊胆战,因为政衡是将岛津家放在了第三位,也就是说在政衡的眼中,伊东和肝付要比岛津家重要,要知道现在伊东和肝付的地盘一直以来名以上都是属于岛津家所有。
名义,倭国师从中国,同样讲究名正言顺,师出有名,这是道义的问题。
不过岛津家称萨摩、大隅、日向三国守护职是他们的本职就跟自古以来一样扯,实际上三国守护职要追溯到初代家督岛津忠久时代,还是由镰仓幕府将军源赖朝赐予的,由岛津忠久补任三国守护。不过很快,岛津忠久就因为参与动乱被剥夺了大隅、日向两国守护,至此镰仓幕府时代岛津氏都只有萨摩一国守护职。
要说起来,岛津氏还在镰仓幕府时代和后藤氏交替担任越前国守护,不过岛津家的传统就是以重新获取萨摩、大隅、日向守护职为己任,代代相传。
今日,政衡将伊东、肝付排在岛津的前面,足以说明未来的南九州将会有伊东、肝付的一席之地,甚至于会倚重两家钳制岛津家。
伊集院忠朗最担心的,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过在政衡眼中这无可厚非,他欣赏岛津四兄弟纯属个人感情,从伊达家的利益出发,他自是不愿意让岛津家做大,甚至于他不愿意让岛津家一统萨摩国,留下伊东、肝付等和岛津势同水火的家族势在必行,让他们互相监视,一旦双方爆发冲突,他就有借口介入。
岛津和伊东、肝付不同,岛津曾经阔过,在镰仓幕府乃是重要的势力,眼界和心胸大不一样,岛津家有目标想要重现初代的辉煌,而伊东和肝付现在只想着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伊集院忠朗心情复杂,他想要辩解,却无从说起,伊达家是以挑战者的身份出现的新势力,连室町幕府的痕迹都想要抹除,更不用说早就灭亡了的镰仓幕府。
如果伊集院忠朗拿镰仓幕府说事,很显然难以自圆其说。倭国的许多家族曾经都阔过,如果岛津家凭着镰仓幕府的委任状要求萨摩、大隅、日向三国的守护职,还不乱了套,也说不过去。伊集院忠朗想要用岛津家一直以来都是萨摩、大隅、日向三国的有力势力来说明应该拥有三国的守护职,很不幸的是这将近上百年来岛津家对于大隅和日向两国力不从心,早已经被地头瓜分干净。
随着岛津家主家和分家的分裂对抗,甚至于传统故地萨摩国都难以保全,更不用说大隅和日向两国了,伊东和肝付就是这样起家的。
伊集院忠朗无话可说,情绪低落。
政衡淡然的说道:“政衡自备中起事就下定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