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走进屋, 杜修霖仍然坐在床上, 脸上带着笑意,身体却一动不动, 没有说话的意思。
此时的杜修霖似乎与之前所见有些不同, 沈沐的视线落在杜修霖身体上, 也微笑着回应他,虽然笑得如沐春风, 却同样不开口。
“咔哒”严雨泽关上门, 弹簧锁发出清脆的响声,有些微妙的气氛也在这一瞬被打破了。严雨泽走进屋,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怎么了?不是要谈游戏规则吗, 都不说话?”
说完倒也不等回应,而是走到窗边, 拿起放在那里的一杯水。修长的手指托住玻璃杯, 严雨泽一边喝水, 一边漫不经心地朝窗外看去。
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杜修霖和站在窗边的严雨泽, 沈沐直入正题:“两位在来的路上有遇到过其他玩家吗?我是说15名玩家中被淘汰的另外三人。”
“没遇到。”严雨泽喝完水,玻璃杯像一支钢笔一样在他指中旋转着。
“我也没有。”杜修霖取下眼镜, 轻轻的抖动了几下说道。此时的杜修霖似乎又变回了沈沐之前印象中温文尔雅的样子。刚才的杜修霖让沈沐隐隐有种不一样的感觉,随着他开口说话, 这种感觉却是消失了。
“说起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沈沐看着杜修霖甩眼镜的动作,突然反应过来, 一时将本来想说的话题搁置脑后, “为什么眼镜可以保留下来啊?”
这个游戏每局的服装是系统配置的, 除了那颗红色的珠子,沈沐身上的其他东西都是系统给发的,什么衣服啊、手机啊。
严雨泽也稍微愣了一下,他的视力是20,在外界见到戴眼镜的人多了,潜意识里觉得戴眼镜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来游戏有一段时间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杜修霖倒是想过这个问题,此时正将眼镜慢慢退回鼻梁上:“这个问题我注意到了。你们没注意吗?不仅仅是眼镜,发型也是保留的。”杜修霖又推了推眼镜,终于将它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接着说到,“不是说像7号那样的狮子头,而是说像9号那个小妹妹,一直扎着双马尾,10号也是扎着马尾,她们的发圈也都像眼镜一样保留了下来,不然是用空气扎的头发吗?”
“……”沈沐一时有些无语,这么明显的事情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做了研究。”杜修霖突然说到,他缓缓的摊开手心,房间不大,沈沐虽然站在房间中段,也能清晰的看见杜修霖手心有一道浅色的伤疤。
“自残倒是很适合你。”严雨泽显然也注意到了杜修霖手心的划痕,明显是用刀片划伤的。
杜修霖嘴角微勾,并不像在之前发言时那样接下严雨泽的挑衅,而是接着说道:“这是我在进入游戏前自己划伤的,受伤的状态也同样带到了游戏中。虽然现实中的身体并没有带到游戏里,但游戏中身体的状态,完全是仿照现实中身体的状态‘定制’的。我的理解是,伤痕被判定为状态的一种,生病、包括醉酒,也被判断为身体状态的一种。”说到这里,杜修霖一停。沈沐这时想起谢悠之前同他所讲,杜修霖是和蔺慧如一起来的。
果然,杜修霖接着说道:“来的路上,我遇见了第一夜出局的5号,她当时醉得不轻。所以,可以确定,醉酒生病,或受伤之类的状态都会被带进游戏里。”
沈沐眼眸微闪。‘第一夜出局’,杜修霖说到了游戏的内容却平安无事,当然,5号第一夜出局,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确定的信息,说出这一点,并不算是场外和作弊,没有人接这句话,也不算构成‘在非讨论时间外讨论游戏的内容’。
关于游戏的规则,沈沐已经铭记于心:
‘任何人禁止作弊,包括但不限于互通身份、在讨论会议之外的时间谈论游戏的内容’
看着杜修霖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让沈沐觉得在意的是,他是深知这一点,拥有绝对自信,完全将自己的发言控制在规定之内——还是确实是无意识顺嘴说出呢。
杜修霖说:“所以我认为眼镜、发型这些头部的特征,也和生病、醉酒、受伤一样,被列为身体状态中的一种。”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吗。沈沐唇角微微上挑,不知道悬命游戏的系统,是和人一样有思维能力的活物,还是像计算机程序一样的死物。不过也不重要。
“还有一点,你们注意到了吗?”脑中一时转过很多念头,沈沐嘴上却接着杜修霖的话题继续道,“就我遇到的悬命游戏的玩家,大多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小于10岁和大于30岁的似乎很少,而年龄更大的人,我目前还完全没有遇到过。当然这只是第一局,信息量还不够。”
“这和游戏本身的规则有关吧。”严雨泽倒是不在意的说,“一输就要睡几年,再输再睡几十年,是老年人哪睡得起,再说老年人也不会玩狼人杀吧。关于这一点,不是很像大学考试吗?悬命游戏就像是一个大学,也许除了悬命游戏以外,还有玩命游戏、拼命游戏,像是某个工作场地或者某个小学,不同游戏的选人规则是不一样的。”
沈沐微微点头,严雨泽的比喻生动形象,虽然是推测,但也真的颇有道理。
严雨泽又说:“而且,这个不重要吧。已经是铁板钉钉的‘是什么’了,‘为什么’就不重要了吧!”
“重要的是‘怎么做’吗?”杜修霖轻笑,“虽然悬命游戏某种意义上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