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又来了一个婴儿,总是靠虎春的时候多。
虎春三扒两咽就是一碗,又吃了好几口菜,才开口“老爷子,甭打马虎眼儿,怎么办吧?”
虎春对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小娃没兴趣,四爷虽有点兴趣,可天底下哪有爷们儿带孩子的。
两父女唇枪舌剑,总算有了结论,孩子归虎春带,四爷也得每个月给她五块大洋。
五块大洋并不是小钱,就以拉车来论,建平车场的车夫们每天从四爷或虎春姑娘手里租车,车份儿就是整整三大毛!抛去车租,买些吃食,卖煤,给房租。
拉车的苦爷们一天也就挣个三毛钱,还得主顾开恩多赏几个。
虎春寻思,这买卖有赚头就点了头。
张四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叫个啥名字?”张四爷问了。
虎春倒有些愤愤“哼,小屁丫头,花了不少钱,你倒是挺上心,又不是儿子,要什么名字?”
张四爷不敢再说,觑着虎春的脸色,讪讪到“吃菜吃菜”
襁褓里的小婴儿也许是因为有一个成年的灵魂,勉强能听声音,只是看东西倒是模糊的。心知这个姐姐很厉害,这个爹也对自己不太上心,只好伏小做低,不敢给他们惹麻烦。
这么小的婴儿,若是没人看管,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倒白瞎了为她花的钱,于是虎春便买了一个背带,把孩子背在自己背上。
说实话,虎春实在厉害,那些车夫准备耍滑头少交车份,总被虎春逮住,骂一顿,将少的钱抠出来。
嗓门颇大,把小婴儿吓醒过几次。婴儿睡不着了,又呜呜几声。虎春赶忙把她带到树下“妈的,又要拉尿”
婴儿有点害羞,不过也表现不出来。旁边的李大嫂倒是靠着墙头笑“哟,虎春姑娘,你妹妹倒是乖,从不尿在你身上”
虎春啐了一口“还不是得伺候这祖宗。”
晃眼三年过去,这两年年头不好,老是歉收,拉饥荒,但当初那个小婴儿好歹没饿死,靠着米汤糊糊,偶尔有些牛羊奶,还活的好好的。
有些歪歪斜斜的往门口走,就被一只大手扯住“死二丫,往哪里跑,要被叫花子拐去才好,”
虎春一遍骂,一边把她抱起来,虽然凶,二丫却不敢生气,虎春虽然对她不好但也不坏,这是饥荒年,路上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农民,挑着孩子出来卖,最贵的只要500铜子,半块大洋。
虎春又拍了一下二丫屁股,“他娘的,晚两年生你就好了,现在只要500铜子就可以买个小姑娘,偏你要十块大洋。倒白花这么多钱,下午给我待在屋里,不准去院子里,被叫花子抓去吃了活该。”
二丫走路还有点晃,只甜甜的冲虎春笑“姐姐、姐姐”然后晃晃悠悠的扯住比人还高的扫把,
虎春倒是笑了,还好不是个懒东西,虽然做不来家务,毕竟还小嘛。
整个下午,二丫就和扫把玩去了。到了晚上,迷迷糊糊睡了,他爹张四爷在一身灰尘的赶回建平车场。
虎春帮他扫灰,二丫也跑过来倚着门框看。
人不比门槛长多少,倒把张四爷看笑了。过去把二丫抱进屋。
“老爷子,情况怎么样?”
“秦老六的车场干不下去了”四爷喝了一口茶水,眼睛露出精光。哈哈大笑起来,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