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吃什么,我去买”
“那个人一直在看你”尔雅示意队伍中一个男人。他的眼光很锐利,盯了不少学生。
徐正海回望一眼,表示知道“你要吃什么?”
这时倒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小脚女人,非要把大饼卖给他们。徐正海嫌大饼太差,要去买驴肉烧饼。尔雅自己付钱买了两个,“你吃不吃”
徐正海高兴接了,盘腿坐到尔雅身边。两个人悄悄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正海偷偷摸摸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枚勋章,显摆给尔雅看。看完立刻收了起来“青年进步党”
尔雅明白了“你这是作死!”徐正海老神在在,咬了一口大饼,嫌没肉太难吃“你吃豆腐花和炒肝不?”
尔雅和他拉开距离“你离我远点。”
徐正海碰了一鼻子灰,不敢惹她。太阳渐渐大了起来,周围同学鼻子上都起了汗。渐渐吃饱喝足,便有一个人站在人群中间,开始发表演讲。情真意切,非常具有煽动性。
周围学生的愤怒又被调动起来了。那个卖大饼小脚女人有点害怕,直勾勾的盯着尔雅“这是什么游.行啊?”
尔雅觉得有点奇怪,加上确实不知道,示意徐正海解答“这是南边军阀的势力支持的游.行,”徐正海凑过去一点,悄悄说“反蒋委员长的。”
尔雅早有所料,那女人说“不是反日本人吗?”徐正海又要详细解释,挨了尔雅一脚。
那女人似乎并不在意答案,只盯着尔雅“你家里都不管吗?”
尔雅不欲作答,拉着徐正海起来,只听见那场中间的男人振臂一呼,场地各处有站起来几个热血青年响应。
其中一个说“都是现在的政、府不力,害别人欺凌我们。”
场中学生说“对对对”
站起来的另一个学生说“蒋光头混蛋”
同学们觉得这话有点不对,支吾着。见事不对,又跳出来几个始作俑者安排的学生,在场中大吼“对对对”
场中学生觉得受到鼓舞也跟着喊“对对对”群情又激愤起来。
城中一直高喊的的打倒日本人的口号,到了偏僻的城外终于变成打倒当局。
容易被利用和煽动的学生们,用他们的一腔热情呼喊着口号,打倒打倒,推翻推翻。
纯洁的学生变成军阀角力的棋子。打倒的对象什么时候换了也不曾注意。又经过几番动员,群体渐渐散了。因为不敢再张牙舞爪的的回到城里去。
变成了彻底的的踏青春游,徐正海还在旁边聒噪
“要不是太显眼,该带个风筝来给你放。”
尔雅无心春游,跟着稀稀拉拉的学生慢慢退出去也不显眼。偏偏徐正海要来作死,还想带她逛逛。两人正在争执,那天来湖边叫徐正海的贼眉鼠眼的男同学又和刚刚一直注意徐正海的男人一起过来。
那个男人虽然长得粗犷,眼神锐利,却说话文绉绉的。能同这些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子谈到一块。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个男学生隐隐有一种对此人的崇拜感。
“我是叫金文成的。”那男的开口
尔雅不想参与,也不想管徐正海,正巧见到有人力车,一下就过去坐上了吩咐快走。徐正海又跑过去攥住车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尔雅才没有好脸色,一脚踢开,吩咐车夫“快走”
尔雅到底走了,徐正海留在原地非常失落,那金文成又慢慢过来“小女生总是有点脾气好”
几人慢慢攀谈起来,徐正海总也听不进去,勉强谈了一会儿,找车走了。
金文成阴郁的眼睛盯着那慢慢远去的人力车紧咬了一下牙齿。
徐正海同学说“文成哥,徐正海是那个样子,您别放在心上,他最近追女学生发了疯,咱们再来谈谈我们的大事吧”
金文成又儒雅和煦的地笑了“自然是我们的大事重要,不过我们要把哪些堕落没有找到组织的兄弟拉回来,不知这徐正海……”
几个同学会意“徐正海爸爸是开银行的,听说几个叔叔还是北平的高官呢。”
金文成很满意“有空把正海约出来,请你们上酒楼吃饭。”几个学生听见酒楼眼睛发直,高兴地连连答应。
金文成又伸手往荷包里摸,“你们都辛苦了,这是党内的津贴,你们要继续努力办事啊”
说罢金文成走开了,到了另一处又和几个今天□□队伍里的人碰头,进了一处隐秘的地方。谈论今天收获的成果。
漆黑的屋子里,几个中国人模样的人竟然说起日语……门外的老鸹惨叫着飞走了。
一头尔雅怕徐正海找来,便径直回了建平车场,医馆那边托车夫带个话就是。
尔雅在整理自己的东西,托左先生的人情,她得了个抄写校对的活,别以为好作,大量写字的人都喜欢连笔,像作家多写几张简直成了鬼画符。
尔雅皱着眉头强迫自己耐下性子一一辨认抄写。
“梅生,你,竟要丢掉我么?”
“不,三娘,只是父母有命,我是抵死也不愿意的”
尔雅抄的想死,这破稿子竟让能发表,还不如我自己写的呢,好歹后世看了那么多作品。
尔雅突然收到了启发,前一阵一直跟翻译外国作品死磕,但实战练习不足的自己是掌握不好信达雅这样高难度的。
因而对自己的写作能力产生了怀疑,以为自己连中文故事都作不好。现在时局动荡,西方思想冲击着古老的中国,正是“问题小说”流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