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她在c市。”董妮最后松了口,因为她从水妈妈那里知道除了绝食,水晨曦又开始有自我折磨的倾向。
忆起她脖子内侧长到锁骨的伤疤,她不得不把自己的坚持放下。
去找水晨曦吧,然后治好她,救救她。
也许,真的只有闻沉疴可以也不一定。
几日后,c市的火车站一辆火车开入站台。
闻,手上提着行李箱从上面下来,就被雨滴给打了一身。
没想到天气预报里的晴天,到了实地就遇上了暴雨。
去路边的超市买了一把伞,湿热的天气让闻沉疴卷起袖子。拿出手机拦了辆出租,从信息里的地址找到了水晨曦现在的住址。
司机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不是本地人,还好没有坑闻沉疴,客气友好的送到了小区里面。
闻沉疴也是头一次来c市,水晨曦离不开水妈妈的看管,也就没有人来接他。
等水妈妈喊着“谁啊”拉开门一看,湿漉漉的男人一身水汽站在门口,抬起一双水雾润过的桃花眼,身侧架着把透明雨伞,对她说:“阿姨您好,我是闻医生。”
他发尖还在滴水,顺着□□的鼻子滑入下颚。
水妈妈对闻沉疴的初印象是很不好的,毕竟任哪个母亲看到自家女儿被一个男人在楼下拉拉扯扯,还是大半夜,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可是情况特殊,她也顾不上嫌弃闻沉疴,给他挑了个毛巾让他擦擦脸,不怎么走心的寒暄了一句:“吃过饭了吗?正好这有多余的碗筷,我去给你添。”
火车到的时间是中午时分,坐出租车来花费了也只是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现在大约是下午两三点,他奇怪为什么这个点吃饭。是午饭呢?还是晚饭?若是午饭就太晚了,若是晚饭就太早了。
但他更想关注的事不在这里,他长腿迈入厨房,接过水妈妈递来的碗筷,打量四周,问:“水晨曦呢?”
水妈妈一僵,手上添另一碗的动作顿住,眼睛扫过某个卧室房间,“应该是在睡觉。”
“我去看看她。”
“等等!”水妈妈惊叫他。
闻沉疴见她挡在自己面前,先他一步进入那个房间,房间开得时候看不到一丝光线,黑黝黝的一片。他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更没看到水晨曦。
“我先收拾下屋子,喂她吃饭。”水妈妈躲闪的往后退,把门关了。“闻医生先用饭吧,吃完饭再来治疗。”
闻沉疴也不勉强,看了眼那个门把手,终是慢条斯理得吃了起来。坐火车坐得太久,加上淋雨,他都有些乏了,身子都依稀感觉地板在晃,耳边有嗡隆嗡隆压过铁轨的声音。
吃了没多少,他放下筷子,用毛巾细细擦了头发和脸,把水珠弹掉。
动作还没结束,里面砸碗的声音和动静让闻沉疴站起身。
进还是不进?
一个男人未经允许进女人的屋子是不好的,可事急从权。
他还是心里默默说了句抱歉,然后开口请求允许:“阿姨,我进去了。”
手上却没有停止动作,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水妈妈还没来得及说话,顺着门外的光看到有个高高瘦瘦的人进来了。门轻轻关上,黑暗再次笼罩在这个屋子里。
“阿姨?”他叫。
手伸了去墙壁上找灯,却没找到。下一秒床头灯被打开,闻沉疴第一眼就看到了被黑色布帘拉得紧紧的窗户,和......满地狼藉。
他脚前有一滩水,旁边滚着个矿泉水瓶子,看来是撒了的。再往前看,一大堆瓶子有的盖了,有的没盖,盖子滚得到处是。再再往前是各种快餐食品的袋子,成堆的碳酸饮料,还有拖地的被子,以及一张算得上整齐的床。
在那床上挂着蚊帐,他看不清里面。只能看到蚊帐上溅了菜汁,还有米饭,不难想象是水妈妈手里的那个空碗打翻了造成的。
匆匆几眼,闻沉疴就料定了水晨曦在那蚊帐后面。
“她不吃饭?”闻沉疴绕开地上的东西,脸色不变的问。
水妈妈整张脸都透露出尴尬来,从蹲在地上猛地站起来,先收着桌子上那些玩意儿,边回答:“喂不进去,她不张口。”
‘喂’。
吃饭用到‘喂’这个词,已经说明了一切。
绝食么。
闻沉疴伸手要撩蚊帐,水妈妈这回没拦着他。
淡紫色蚊帐掀开,就有股臭味传来。
闻沉疴还没说话,反而是水妈妈开口:“我女儿很久没洗澡了,闻医生.....”
她侧眼去看闻沉疴的脸色,发现他依旧是那副样子,没有微笑,没有生气,也没有厌恶——平平淡淡,自自然然。
渐渐的,她把话止住了。
本来不怎么相信他的本事,只以为是他还惦记女儿过来凑热闹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可现在,她让步了。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觉得女儿现在简直是不人不鬼,见了都会让人嫌恶的,然而闻医生只是用眼看,丝毫没表现出一点儿不乐意。只是,不知道是因为闻医生见识广而不在意这些,还是因为他性子深沉把所有情绪埋在心里。
“水晨曦。”闻沉疴站着叫了一声。
发现水晨曦睁了眼,可是不看他,而是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他上下观察,水晨曦瘦了太多,肤色也暗黄发黑,眼底黑眼圈深深,嘴巴更是起了白色的小皮。显然,不仅吃得不好也睡得不好。董妮说的没错了,绝食、不睡、不言不语、不动作。
变相自虐——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