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一进来朱宏伟立刻就慌了,冲着追进来的护士喊道:“你怎么让她不穿防疫服就进来了?”
那护士歉意道:“我没拦住。”
跑进来的人是夏凌雪,她在医院中认识一些人,虽然她不敢面对苏弘文,但却通过这些关系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刚才苏弘文病危的消息被夏凌雪知道后她在也没办法待在车里,下了车就往苏弘文的病房跑,医院门诊大楼的医生、护士根本就没拦住她,在这个时候什么阿森尼尔症都被夏凌雪抛到了脑后,不管不顾的冲到了肿瘤科。
刚才李佩珊晕了过去一下让免疫病房这乱了起来,显然不能让李佩珊住在隔离房里,安置到其他病房也不行,因为里边住的都是患有阿森尼尔症的患者,最后只能把李佩珊带到肿瘤科的医生值班室去,大家这一忙活就没注意没穿防疫服的夏凌雪跑了过来,还让她冲到了苏弘文的病房里。
看到病床上那个很陌生的男子夏凌雪一下呆住了,她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道:“他、他是弘、弘文。”第二朱宏伟看得出来这姑娘跟苏弘文关系不一般,不然那会这么不要命的往里冲。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让她留在这。
朱宏伟话是这么说但最后还是让那护士先带夏凌雪去消毒,然后给她穿上一身防疫服,其实这些办法根本就阻止不了夏凌雪染上变异的阿森尼尔症,但他却不能什么都不做。最少得尽尽人事。然后听天命了。
夏凌雪再次来到苏弘文床前的时候朱宏伟在旁边道:“你跟老苏认识?”朱宏伟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道:“他就是苏弘文。”
听到这句话夏凌雪心里所有的希望瞬间破灭,成千上万把刀在一片片切着她的心。大滴、大滴的眼泪倾泻而出,她颤抖着伸出手握住苏弘文那只皮包骨的手,泣不成声道:“你、你怎么、怎么那么傻!”
朱宏伟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是一阵疼,长长叹了一口气留下一名护士在这里看着苏弘文然后把其他人都喊了出去,他想留给那位姑娘跟苏弘文一些相处的时间。因为这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了,在想见到只能希望有来生吧。
夏凌雪的眼泪让她在看不清楚苏弘文的样子,这世界最痛苦的事不是我爱你你却对我视而不见,而是从此阴阳相隔在不相见,死去的人在天边浮现出一张笑脸,活着的人看得清晰却无论如何也触摸不到,留下的只有回忆。温暖而哀伤的回忆。
夏凌雪的哭泣声如杜鹃滴血般悲凉,她有很多的话想跟苏弘文说,她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她拼命压住心底的哀伤,强忍着不哭哽咽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刁蛮、任性、不讲理。你在沙市的时候就讨厌我这些我都知道,我一直努力在改,真的,我真拼命的在改,你从沙市走后去了皇姑县我知道,我想等我改好了在去见你,所以我去当了老师,因为我认为这个职业需要耐心,更需要爱心,能改掉我那些毛病,我真的很努力,可不等我去找你,你竟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那时候我多高兴吗?”
夏凌雪说到这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苏弘文那没有光泽的脸庞,一边落着眼泪一边道:“可你还是不喜欢我,我真的很难受,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心痛吗?那种疼就仿佛有成千上万跟针在扎我的心一般,后来我试着忘记你,但我不论走到那都会惦记你,想你这会在干什么,很多次我告诉自己不在为你流泪,可我……”
旁边的护士听到这低下了头不敢在看眼前的一幕,生离死别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陌生,在肿瘤科工作了两年多这种事她见得太多了,可当她听到夏凌雪跟苏弘文那些告别或者是倾诉内心情感的话语时在也没办法保持淡然了,苏弘文的形象在她心里是高大的,甚至是伟大的,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这点谁也不能否认。
那个女孩的痴情同样让她伤感,她真的很希望苏弘文能醒过来听听这女孩的话,哪怕要走也要明白这女孩对他的痴情,或许苏弘文听到后会不舍,会难过,但最少他能明白那个女孩对他爱得有多深。
顺着苏弘文的眼角留下两滴泪水,两滴泪水缓缓滑过他那枯瘦的脸庞,留下两道明亮的泪痕,夏凌雪看到这一幕突然把防疫服的头盔给解了下来,站起来俯下身把自己的脸颊贴在苏弘文的脸颊上,她闭着眼睛呢喃道:“这样真好,等我,我很快就去找你。”
看到这一幕的护士愣了,急道:“你怎么把头盔给解了下来?”
夏凌雪扭过头双目无神的惨然一笑道:”我知道我这样做会染上阿森尼尔症,可他走了,这些事也就不重要了,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了就让我陪他一块走吧,最少他不会孤单。”
说到这夏凌雪再次俯身轻轻亲了下苏弘文那有些冰冷的双唇,抬起头仔细的看着这个让她深深爱着的男人柔声道:“等我。”
不知道苏弘文是不是听到了夏凌雪的那些话语,还是被那浅浅一吻所唤醒,他竟然睁开了眼,当他看清了眼前的人儿是谁时苏弘文双眼突然瞪大,挣扎着想说什么,但夏凌雪却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他的嘴唇上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让我陪着你吧。”
苏弘文暗淡无神的眸子突然焕出别样的神采,不舍的看着夏凌雪慢慢脸上浮现出一抹让人为之动容的微笑,当夏凌雪再次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时,苏弘文拼劲全身的力气道:“如、如果